第1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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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工錢,二不出本錢,給自己謀利。你想我一個人做,怎麼忙得過來?只好把他們的先做出來,再做集體的。給集體做的時候,有些買批發的來打批發,見他們那裡有成品,倒先把他們的給買了。等集體的貨做出來,都到了臘月初十邊上了,我說手上的貨我一個人咋賣得完呢?恐怕得你們賣一半,我賣一半。他們同意了,結果他們賣了錢,又揣到自己的腰包裡頭,說錢沒有賣夠。我那一半賣的錢全部交集體了,但還是差錢。然後差的錢呢,他們又籠到我腦殼上。我想了想,最後還是一口氣吞了,我說那我打個欠條,開了年做出來後我抵了就是。所以第二年成立年畫社要開會的時候,他們就說我還欠他們的錢,不交齊他們就不給我蓋章。他們不蓋,我就把通知給年畫社拿過去,給他們說了情況。年畫社說沒關係,你還是來參加會嘛。我就還是參加了會。事後呢,年畫社又找到我屋裡來,找隊長通融。他們不來還好點,他們跑來一說,隊上就說我欠的錢不能再拖了,結果扣了我一家人的糧食。
李方福:見證綿竹年畫的風雨歷程(4)
石:年畫社是關心你,想幫一下你,他們也肯定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糧食扣了,那你們吃啥呢?
李:就靠賣年畫了。會開了過後,年畫社給我們一人發了五幅紙,讓我們各人拿回去,做好後去參加評比。把紙拿出門,就碰到清道的何清山。何清山他們已經是納進年畫社的了,他在裡面組織。何清山說,李大爺,你還是默到做(做的時候心裡有底)。我說咋個默到做呢?他說你要跟我們一樣的做法。我說跟你們一樣的做法,我又沒有粉花戳戳。為啥這樣說呢?綿竹年畫那時候是分了兩路的——南路和西路。
石:不是南路和北路?
李:不是,這個北路或北派的提法,是前幾年綿竹市做鄉鎮歷史,對外推廣綿竹年畫時提出來的,因為拱星在綿竹的北部,所以稱北派。以前呢,從工藝上來講,分的是南路和西路。那時候綿竹的年畫藝人成立了一個伏羲會,有它的規章和制度。這個規章制度規定年畫製作不能偷工減料,還規定兩路的貨不能互相侵犯,各路按各路的做法做。南路是拓粉花子,西路是明展明掛,全部憑手工,而且不準偷工減料。比如有個勾金習門神,勾金就是明展明掛,背面必須要裱一層;習門神就不裱,習門神也不準添金黃,只能添菜黃,因為添了金黃就成了魚目混珠,是欺騙顧主。這關係到我們綿竹年畫的聲譽問題。何清山他們屬於南路,我們屬於西路,各有各的做法。我們的花紋全部是用筆蘸色粉線勾出來的,他們全部是刻一個粉花戳戳拓出來的。勾出來的能摸得到,有立體感。他那樣說,我就說我又沒有戳戳。他說你默到做就是了,你沒有戳戳,把顏色做完後,拿到我這裡來蓋。我說未必然我還從拱星拿到清道你家裡來?要不我就做孬點嘛。所以回去後我就沒有重新兌顏色,將就用頭一年兌顏色的碗摻點水,就做了。頭一年的顏色碗幹了放在那裡,第二年光摻點水,碗裡撲了灰,顏色難免就不鮮色。不過呢,雖說不鮮,但手藝在裡面,顏色的安頓,裡頭的筆鋒、筆法,還是都看得出來。後來拿去評比,我一看,哦喲,有用廣告色的,有用國畫顏料的,只有我還在用膏子水,弄得汙貓糙狗的。事後我們把畫都掛在公園楊銳紀念館的二樓上參加評比,我把我的畫掛在邊邊上。文化館的人就挨排看,看到我的跟前,就停了下來久看……
石:都是哪些人?
李:就是侯世武他們,那時候侯世武是館長。看了過後他就蹲到畫跟前,說這幅畫有名堂。然後就把我叫到一邊說,李大爺,你給我們做點資料。我說啥叫資料?他說你心裡有啥子,就全部把它做出來。我說要得。他說那給你好多錢呢?給你四角錢一幅。那時肉才賣兩三角錢一斤,給四角錢一幅,還是差不多了。
石:那是哪一年?
李:七幾年。我說要得嘛,我先做點出來,看值不值那麼多錢。他就說每個樣子印兩幅。年畫裡頭,版子品種相當多,二三十個,我說每個樣子印兩幅我不得行,我只做兩個樣子。他說為啥呢?我說我這麼多年沒做,“三天不練口生,三天不做手生”,每個樣子都要摳腦殼設計顏色的搭配、調和。樣式多了,這一張手還沒有做活躍,又變另一種,就做不好;要手順了,才能把筆鋒、筆法做得出來,顏色才準確。他說要得,那做哪兩個呢?我說做個文的,做個武的。武的就做雙揚鞭,秦瓊、胡敬德;文的就做狀元。之後我一樣做了十幾二十幅,拿給他們。他們看過後,說他們要研究一下,就叫我先出去耍,下午兩點鐘再去。下午我去了後,他又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