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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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但是沒想到後來還是給我定下了投機倒把,算了我八百多元錢的違法款。我才做了一個月,給你們交了三十元錢,賣的時候你們還給我開了手續,我還先不先就到稅務所、稅務局去完了稅,你說我這究竟是不是隻顧我自己在違法?給我算了八百元錢的違法款後,就叫我退錢,我哪裡有那麼多錢去退?他們就說沒有退的,就拿房子來抵。我說那就拿房子來退。他們說你拿房子來退,那住的地方找到沒有呢?我說找到了,我就去河邊那座拱橋底下住。若是漲洪水呢,那個拱橋的橋頭上還有一個瓦窯,我還可以去瓦窯住。呂蒙正蹲瓦窯,中了狀元;薛平貴蹲瓦窯,做了兩個月的皇帝。我說我蹲兩天瓦窯,看看出得到頭不?要不我就到監獄裡去住,鈴子一搖,又有飯吃又不要錢,還撇脫一點。 。。
李方福:見證綿竹年畫的風雨歷程(3)
石:看來您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氣盛的啊。
李:他們就說,你今天這個樣子,要把事情鬧垮。我說啥子是要鬧垮?我把我的心血、手藝來貢獻集體,你們還說我在違法。得到你們的允許,工分本本上還有勞動日工分,稅務所我還有手續,我這是在違法?這下他們說:不說了,不說了。我說咋個就不說了呢?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我今天午飯還沒得舀舀(四川方言,指沒有著落),隨便你要做啥,我跟著你就是了。他們沒話說了,就說快拿口袋來稱三十斤米回去。就從那以後,我那個事情他們就不過問了。後來又興起了“破四舊”,要破除封建迷信,年畫也就不準做了。當時我們做到攔中半腰的畫都是被沒收了的,印版子也都被收走了。
石:那些版子後來退給你們沒有?
李:沒有。
石:所以您現在的版子都是新刻的?
李:都是“文化大革命”過後重新刻的。“文化大革命”過後,我去德陽看我哥哥的墳——他在德陽103廠的時候,有一天在東湖訓練時被淹死了——看了回來,剛好走到綿竹與拱星之間的興隆的路上,就聽到四川人民廣播電臺——那陣各鄉鎮都有廣播——在說要恢復綿竹縣的年畫,我就跑到我師傅那裡去借了幾張版子,又做了一點年畫。
石:那時您師傅還健在啊?
李:師傅還有後一輩人嘛。在師傅那裡借了幾張版子做出來之後,就要到臘月了,我就去趕睢水賣畫,剛好把攤子擺起……
石:那時候綿竹還屬於綿陽專區吧?
李:屬於綿陽專區,所以就去趕睢水,我們挨睢水近便嘛。那天睢水逢場,剛好才擺開,市管會的就來了,喊“收了,收了”。我問為啥要收了?他說你這個是老一套。我說我在廣播裡聽到四川臺播的要恢復綿竹年畫,為啥要收了?再說了,這是年畫,不是封建迷信。這個門神貼在門上,一沒有誰去燒香,二沒有誰去磕頭,只是過年貼了圖個吉祥,咋會是封建迷信呢?我們當農民的沒有報紙看,你們吃國家糧的工作人員應該看一下嘛。他就說,那今天擺了就不準擺了,拿到你們綿竹縣去擺。我說你又在包口說黃話(瞎說),這是四川省綿竹縣年畫,你們睢水還是屬於四川管嘛,你這又不是臺灣。圍觀的人就都笑起來。你想那麼多年,自從“破四舊”後,看見門神的人就不多了,所以擺出來後,看稀奇的人還是不少。過後我想這是咋回事呢?廣播在播,咋又不準擺?於是我就去趕綿竹,到了一看,綿竹南門上、南街上、百貨公司門市上都擺起了年畫。
石:都是哪些人畫的?
李:有何清山的,楊長安的(何清山、楊長安以及後文提到的陳興才等,均為綿竹著名的年畫藝人)——哦喲,那個時候還是有一二十戶人在做。我也就拿到南門上擺起,大家都互相看了看。到了第二年,縣上文化館就成立了年畫社,給我們這些年畫藝人一人發了一張通知,讓我們拿回去蓋生產隊、大隊的章,蓋好後就去縣上開會。我把通知拿到隊上,他們卻不給我蓋。
石:為什麼呢?
李:這就是因為頭一年的一件事。綿竹年畫恢復後,集體讓我還是給集體做。給集體做,我已經遭了一次“投機倒把”,所以這一次我就讓集體出本錢,我動手做,集體給我評工分。剛好做到攔中半腰,隊長出面,要給他私人做兩刀紙;會計又出面,要給他做兩刀紙……
石:兩刀啊?
李:一刀紙做三百幅,兩刀紙就是六百幅。接下來村上、書記,又要做兩刀紙,還說要先把他們的做出來。
石:他們做那麼多,是搞啥用?
李:私人賣嘛。他們就是借這個機會,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