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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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樣的影響呢?
何:上世紀80年代初的中國處於一個解凍期,一方面現實還在延續一種巨大的慣性,另一方面各種新思潮又在不斷萌動。那個時候的大學校園儘管教材還比較陳舊,教學模式還十分保守,但仍然是中國思想最活躍的地方。如關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的討論,對“文化大革命”的反思等等,對當時的我有很大的影響。現在想來我對於僵化的東西都很反感,對新思想、新事物都持歡迎態度,也許和那時的影響有關吧。當時真是有一種開啟眼界的興奮。大概是二年級以後我學習要上心一些了。我們那一代人是學毛澤東語錄度過小學中學的。1977年的高考還比不上現在的中考,背一首毛澤東的《蝶戀花》就是八分。即便上了大學,講國學,沒有老先生的那種底子;講西學,不僅沒有海外學人那種環境,甚至ABC都認不到。惡補基礎文化是77、78級的主要功課。好在學校有不少功力深厚的老先生,在他們的指導下讀了不少的書,特別是古代典籍。那時的我和許多年輕人一樣,有一種獨特的現實感,緊貼時代,解讀現實。記得那時特別感興趣和關注的是當代的社會和文藝思潮,而不是大多數同學喜歡的古典文學。
海:大學時有什麼事到現在想來都覺得欣慰的?
何:若說有什麼事可欣慰的,那就是在快畢業時在學報上發了篇文章吧,談《穆天子傳》的。對於《穆天子傳》,普遍認為是神話,但我作了大量的分析,深入思考後,認為不是簡單的神話,而是一種特殊的歷史記錄。論文寫出來後,中文系的老師認為跨專業了,於是送到歷史系去審,歷史系的趙教授看後很是讚揚,說30年代他的老師魏聚賢給他們授課時就提出過這種觀點,現在居然有個學生也能有這樣的認識,便極力推薦給學報。這算是我大學四年的一點小得意吧。
豐滿的戲劇研究
海:在上世紀80年代,工作分配也是人生重大的轉折,你的工作選擇對以後有很大的影響嗎?
何:1982年春,我大學畢業了,分配到省文化廳。在具體的工作安排時,本來也有幾個選擇,可以去當秘書,或者教書,或者去博物館。我聽說有個戲曲研究所,覺得這和研究還沾點邊,於是就去了。這個單位後來改為川劇藝術研究院。
海:川劇,對很多人來說已經是陌生的詞語了,而你還深入地從事過川劇研究!對那段時間你現在回過頭來怎麼看?
何:對川劇,我個人以前也沒什麼淵源,談不上喜歡,但這不影響對川劇的深入研究。剛到單位的時候,當時文化部正在實施搶救老藝人活動,就是把健在老藝人的拿手戲錄下來。在川劇學校的演出廳我天天看戲做筆記,大概半年時間把川劇的代表作大都看了一遍。那時我就住在川劇學校,文化廳在那裡開了導演班、表演班、編劇班等,沒事我都去聽聽,日積月累收穫不小。一般研究戲曲的人大約有兩類,一類是從大學裡出來的學生,他們理論、文獻的功底比較好,但不瞭解舞臺;另一類是演員轉行,他們對舞臺熟悉,但對理論掌握得不多。而我的經歷讓我對兩方面都有掌握,具備了比較好的知識架構,這在當時的同齡人中還是比較少有的。
我在川劇藝術研究院一共十年,前兩年主要是做刊物的編輯工作,對戲曲界的潮起潮湧感觸真切,也參與其中;後幾年主要做研究工作、做課題,對一些具體的問題搞得比較深入。
編刊物的時候,我強調反思、強調現代意識,關注藝術方面的探索和新思潮。魏明倫當時是一個很有探索精神的劇作家,有才華,個性也張揚,四川戲劇界排斥他的人很多,他那時發東西也不是那麼順暢的,特別是他的《潘金蓮》出來後,爭議很大。我發了不少探討他創作的稿件,自己也提筆寫文章。那個時候我們那個川劇刊物實行輪值,一年中我負責半年。我負責的那半年,關於魏明倫的稿子很多;我不負責的時候,魏明倫在那個刊物上就消失了。
在幾年的川劇研究過程中,自己能跳出那些陳舊的觀點和思維的侷限,選擇新的、更合理的角度切入。那時流行的定調性的看法是川劇有很強的人民性、反抗性、批判性,我認為這些觀點其實都是把川劇的主題人為地往階級鬥爭上扯,是庸俗社會學式的生搬硬套。比如南充有一出燈戲,寫皇帝流落他鄉時餓了偷雞的故事。老百姓哪裡想到定要把皇帝好好嘲諷一番?不過是在老百姓的想象中,皇帝餓了偷雞吃也是很正常的,藉此幽默風趣地樂一把。還有戲劇表現中的寫意手法,評論家們會上綱上線地拔高,好像西方現代的抽象寫意藝術都是學的我們,阿Q得很。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