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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能夠保持得更長久,不過金屬接觸到鹽性的沙漠土壤會腐蝕得更加迅速。看著羅馬遺址,我們由此能推測,厚厚的鑄鐵製品會出現在未來的考古學記錄中,所以立在仙人掌之間的消防栓或許有朝一日會成為人類曾在這裡生存的唯一線索,這可真是幅奇怪的畫面。磚坯牆和石灰牆將可能受到侵蝕,可曾經起到裝飾作用的鍛鐵陽臺和窗戶格柵儘管已經薄如輕紗,不過可能還是能被識別出來,因為腐蝕作用雖然吞沒了鑄鐵,卻難以對付剩下的玻璃渣。
我們曾經把所知道的最耐用的物質用於建築結構:比如說花崗岩石塊。它的效果今日依然可見,我們崇拜,我們震驚,但我們現在不再採用這種材料,因為採石、開鑿、運輸和切割石料需要很大的耐心,而我們卻已經不再具備這樣的耐心。從此之後,怕是不會出現第二個安東尼奧·高迪了——他1880年開始建造巴塞羅那至今未曾竣工的聖家贖罪堂,現在沒有人再會考慮投資一個需要建造250年、重孫的重孫的孫子才能完成的工程了。現在,沒有了成千上萬的奴隸,使用羅馬人的另一發明——水泥,豈非便宜?
第二章 夷平我們的家園(3)
如今,混合著粘土、沙子、古代海貝殼鈣質的漿水變硬後就成為一種人造岩石,它日益成為現代城市人最為經濟的選擇。到了那時,成為半數人家園的水泥城市將變得如何呢?
在我們考慮那點之前,我得說說有關氣候的一件事。如果我們明天就消逝,我們之前的所作所為將會對後世帶來影響,地球引力、化學作用和熵將在幾百年之後才把萬物帶到平衡狀態,可這和人類存在之前的地球或許只有些許的相似了。之前的平衡狀態取決於大量的碳元素被壓在地殼層之下,而現在呢,大多數碳元素已經轉移到了大氣中。房屋的木製結構會像西班牙大型戰艦上的木材一樣,上升的海面將它們浸泡在鹽水中,受到了儲存,而非腐蝕。
在一個更為溫暖的世界中,沙漠變得越發乾燥,但是人類曾經居住的地區將很有可能再次出現河流——人們最初就是被水所吸引才到了這裡。從開羅到菲尼克斯,河流使乾旱的土壤得以生存,沙漠城市便在這裡崛地而起。後來,隨著人口的增長,人類控制了那些水的幹道,然後將它們分出支流以圖日後更大的發展。但是人類消失之後,支流也隨之消失了。乾躁和炎熱的沙漠氣候和潮溼、多雨的山地氣候交織在一起,滔滔洪水湧到下游,淹沒了水庫,一年一年堆積起來的淤泥覆蓋了之前的衝擊平原,埋葬了建造在那裡的一切。消防栓、汽車輪胎、破破爛爛的厚玻璃板和辦公大樓或許能夠苟延殘喘,不過,它們會像石炭層一般埋入地下。
沒人會記得它們埋葬在這裡,儘管三角葉楊、柳樹和棕櫚樹的根莖或許偶爾會發現它們的存在。只有在萬古之後,等老的山脈夷為平地,新的山脈平地而起,唯有這時,唯有年輕的溪流從沉積物中開闢出個個嶄新的峽谷時,才會顯露出那曾經在這兒短暫留存過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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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沒有我們的城市(1)
總有一天大自然會吞噬一切,但我們難以把這個概念運用於像現代城市這樣龐大而具體的事物上。紐約城無比巨大,你簡直無法想象它逐漸走向毀滅的模樣。2001年的“九一一”事件表明,只有手持爆炸武器的人才具備讓城市銷燬的威力,而不是侵蝕或腐爛這樣的自然過程。世貿中心大廈的迅速倒塌讓人心驚肉跳,我們更多關注的是大廈的襲擊者,而非能夠使整個人類的根基遭到毀滅性打擊的人性弱點。即便是曾經如此難以置信的災難也只是涉及到幾幢大樓而已。但是,大自然掙脫城市化束縛的速度或許要比我們想象的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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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紐約舉辦了世界博覽會。為參展,波蘭政府送去了一尊瓦迪斯瓦夫二世·亞蓋洛的塑像。在六百年前建立起一小塊保護原始森林的保護區並非是比亞沃維耶扎原始森林的創始人成為不朽雕像的緣故。亞蓋洛娶了波蘭女王,使他的立陶宛大公國和波蘭結成了聯盟,成為歐洲政權。塑像描繪是他在1410年的格隆瓦爾德會戰勝利之後騎在馬背上的場面。凱旋的他舉著兩把從波蘭最後一個敵人——日爾曼十字軍騎士手中奪來的劍。
1939年,波蘭人不怎麼走運,因為那些日爾曼騎士的後裔捲土重來。紐約的世界博覽會結束之前,納粹希特勒佔領了波蘭,塑像沒法運回祖國。悲慘的六年之後,波蘭政府把它作為不屈不撓的勝利者的象徵贈予了紐約。亞蓋洛的雕像被置於中央公園之中,俯瞰著今日被稱為龜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