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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幾厘米厚的雪覆蓋了。
新聞報告完了,電影劇場開始了。也不是特別想看的節目,但我只是稍稍弄低了一點音量,然後不由得就那樣繼續望著畫面。
其後又過了幾分鐘——是9點15分左右吧——
吱、吱……
傳來了地板的響聲。是有人沿著外面的走廊走過來的聲音。辻井曾經發過牢騷,二樓的走廊上的腳步聲確實很響。從腳步聲來看,好像不是水尻夫人。她走路的聲音更吵人。這就是說,是辻井打工回來了?
這邊的走廊和裡頭'2-C'房間之間的門本來一直關閉著,但上月辻井搬到那邊的房間以後就經常開著。這也是因為辻井房間裡沒有電話,而是將大廳裡的電話用來傳呼他。因為打工單位給他打電話來的時候,出去接的人(一般是水尻夫人)必須去喊他,這時,如果二樓走廊上的門關閉著就很麻煩,得特意從外面繞過去。
腳步聲慢慢地從房間前面透過,不久,推門的吱嘎聲和緊接著啪地門被關上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寧靜——好像就是辻井回來了。
在走廊一側的牆邊,煤油爐在燃燒著,傍晚回到這兒後就一直點著,所以屋子很暖和。
頭隱隱作痛。這麼說來,點燃爐子後還一次也沒有換過空氣。我站起身來走向窗邊。颳著的風依然很大,但在外面的黑暗中飛舞著的白雪已經沒有了。開窗的一瞬間,風從縫隙裡猛地刮進屋裡。冷得驚人,我受不了,立即關了窗,合攏了披著的對襟毛線衣的衣襟。
稍猶豫了一下後,決定將通向走廊的門開啟一會兒。腿有點不好使喚,腦袋不光是痛,總好像暈乎乎的,好像空氣髒得厲害。
門不僅有把手上的鎖鎖著,而且從裡側掛著搭扣。是我自己為了安全安裝的,但不知為什麼,此時對開啟這扇門進行換氣卻沒有多少牴觸。
抑或是門的開合不靈了,不去管它的話,門在向外側開至90度的狀態就停住了,剛好堵塞與門差不多寬度的走廊。寒冷的——但沒有外面那般寒冷的空氣嗽地進入屋裡,我一面搖著沉重的頭,一面慢吞吞地回到沙發上。
吵人的腳步聲吧嗒吧嗒地沿走廊過來。望著開在那裡不管的電視機發呆的我,突然神志清醒過來,回頭看了一下背後。
“哎呀。”剛響起熟悉的聲音,朝走廊一側開著的門吱嘎一聲動了一下。
“怎麼啦?少爺。開著門,不冷嗎?”
原來是水尻夫人。我從沙發上抬了抬屁股,答道:“啊,是在通風換氣。”我將手貼在額上,發覺額上滲著一點汗,“有什麼事嗎?”
“不是的,是叫辻井聽電話。”
“啊,是這樣。”
夫人鞠了一躬,隨即用顯得很忙碌的腳步跑到走廊裡頭去了。門嘎的一聲又回到原來的狀態。
一看錶,已經是晚上9點50分。樓下電話的受理時間暫且被定為至晚上10點。
頭痛已經消失。空氣清新了好是好,但屋子完全變冷了。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想去關門。
“辻井。”從左手——'2-C'方向傳來了水尻夫人的聲音,“辻井,您的電話。辻井。”敲門的聲音漸漸變大,“您在屋嗎?辻井——奇怪呀。”
“他不在嗎?”我覺得奇怪,從門那裡喊道。哪會呢,他不是三四十分鐘前剛回到屋子裡的嗎?
“沒有回答呀。”夫人歪著頭折回到這邊來,“9點多的時候還在樓下見過呢。”
“那以後我也聽到他透過這屋子前面的聲音呢。會不會又出去了呢?”
“是啊,可是——”她忐忑不安、面帶愁容地說道,“從裡面聽得到水聲呀。”
“不會是在洗澡什麼的吧?”
“可是,怎麼喊都沒有回答呀。”
“門呢?鎖著嗎?”
“嗯——”夫人回頭看了一眼走廊裡頭,“會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故了?”
“事故?”
“會不會在浴室……”大概是因為去年剛發生那樣的火災吧,一說出這樣的話,水尻夫人的神色越來越不安了,“我從樓下取備用的鑰匙來,進去看看。”
我對隨即邁出腿去的她說道:“備用的鑰匙我也保管著一把。”說著回過頭去看了一下屋裡。作為這座公寓的所有者,我的手頭也有各扇門的備用鑰匙,“等一下,我這就……”小跑著來到書桌前,取出了放在那抽屜裡面的一串鑰匙。
從我手裡一接過它,水尻夫人立即轉過身去,再次朝'2-C'方向跑去。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