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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過於急著想避開孩子們而失去平衡,仰面摔倒了。
孩子們“哇”地喊了起來,接著哈哈地笑了。騎著小型腳踏車摔倒的大人的樣子大概格外滑稽吧。
左膝和肩、胳膊肘子重重地摔在柏油路上,好一陣子喘不過氣來,動彈不了。
“沒有事吧?叔叔。”一個孩子不忍看我這副樣子,跟我打招呼說,“要叫救護車嗎?”
好不容易站起身來,我一面默默地搖著頭,一面扶起了倒著的腳踏車,覺得好慘。孩子們猶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吵吵嚷嚷地又開始走了。我像是跟著他們似的,推著車把手摔彎了的腳踏車,返回到了家裡。
襯衣手肘部分破了,從露出的面板中滲出了血。褲子破是沒有破,但膝蓋和胳膊肘子一樣感到疼痛。並未急著處理傷口,一回到家,我立即檢查了一下車閘部分,並且終於明白了——
原來是連線把手的剎車杆和車閘的兩根鋼絲都在中途斷了。
6
10月20日,星期二的晚上,母親把綠影莊的房客叫到正房,圍在一起吃雞肉火鍋。
母親的邀請,不用說是倉谷,也出乎意料地受到了辻井的歡迎,但木津川好像謝絕了,說:“感激您的關懷,可是……”
母親說:從他的口氣看,較之身體上的障礙來,可能是介意自己和其他兩人年齡上的差距。
“好不容易湊在一起,所以……”聽母親說,也跟水尻夫婦打了招呼,但很不湊巧,道吉老人因感冒而臥床不起,但好幫助人的阿柞太太好像幫母親採購和準備了食物。
結果只是四人的聚餐,儘管如此,餐桌上比起平常來熱鬧了許多。
起初還老老實實的倉谷和辻井隨著酒勁兒上來,漸漸健談起來,充分暴露了各自的個性。陪他們說話的幾乎都是母親,我光是默默地聽著。
“所以呀,做研究生也真是不易呀!糊塗教授又多,儘管如此,當面又不能管他們叫糊塗蟲吧?”像少年一樣兩頰緋紅的倉谷,不住地發著牢騷,但他的表情裡沒有多少不自然的。
“可是,你早晚也會當上K大的先生吧。”
母親說,但倉谷邊撓著頭,邊說道:“那不知道是幾年後的事呀,上面還到處都是博士。老家的父母起初聽到我進大學研究院高興得不得了,但最近也似乎終於理解了實情,可能在想:普普通通找個工作就好了!”
“不過呀,要我說,你還是有個好身份呀。”
辻井蒼白的臉也變紅了,但我總覺得這話裡有刺。他一面不停地用舌頭舔溼嘴唇,一面吊起眼角諷刺似的說:“至少也相當於舊帝國大學的博士生呀!跟我不一樣,從長遠目光看,你真是前途無量呀……”
“哪裡的話。你辻井20多歲就獲得新人獎,登上了文壇,不也挺厲害的嗎?當個小說家,可是嚮往已久啊!我可毫無那種才能。”
“哼!”辻井像是在說“真可笑!”似的哼了一下鼻子,“就是登上了文壇,不暢銷的話還是糊不了口呀!順便說一下,暢銷不暢銷,這實在是含糊不清的事,完全不能說優秀的作品就暢銷。”辻井想說“自己就是這樣的例子”的心情一清二楚,“不過,我還是很嚮往啊!”
“叫你嚮往,真不敢當呀……”
“執筆還是在晚上吧?”
“各個時間都有,還要打工嘛。——儘管是這樣,你的吉他的聲音可是傷透了我腦筋,哎,換了房間後稍好些,可近鄰的孩子還是那樣吵鬧呀。”
“唉呀,那我的三絃的聲音說不準也打攪你了吧?”母親說。
辻井露出苦澀的表情:“不,哪裡的話……”
“對了對了,倉谷你呢?”母親突然轉移目光,“前些時候你說逃走的那老鼠逮住了嗎?”
“啊,結果它……”倉谷不好意思似的將目光轉向我,“當時實在對不起。”
“不,沒有關係。”
“結果沒逮住嗎?”
“是的。那傢伙可敏捷呢。”
“說不準呆在家裡的什麼地方吧。”母親並沒有露出討厭的樣子,說道,“過些時候,倉鼠和家鼠的雜種就會在家裡竄來竄去了……”
格格地笑著的她,脖頸發著燒,呈現出粉紅色。從很早以前起,她就喜歡喝酒。池尾父親健在的時候,每天晚上兩人都對飲,現在也沒有變,臨睡前總要喝些清酒或是啤酒。偶爾陪著她,但我基本上屬於不太會喝酒的那類人。
儘管如此,這兩天聽人所勸,我喝得較多。要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