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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秀眉,覺得父子二人同用一個音節的名字,有些不妥。但既然拓跋弘如此說,她也總不能讓他連為兒子取名字的自由都沒有,只好輕點螓首道:“好名字,若此子能活過兩歲,哀家便親自教導他吧。”
拓跋弘看著馮綺盈盈起身,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就是她將在兩年後把朝政大權歸還於他。
一時之間,竟是不知是欣喜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
“財色於人,人之不捨,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兒舔之,則有割舌之患。。。。。。”馮綺幽幽的聲音伴著熟悉的檀香味劃過他的耳際,直到曼妙的身影自廊道拐角處隱去。
拓跋弘抱著襁褓中的兒子,猶自出神。
公元470年。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拓跋弘艱難地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聽到床邊有內侍的驚呼聲接連起伏地響起。感覺到自己的嗓子眼乾渴無比,拓跋弘判斷出來自己因為瘡病感染,恐怕是昏迷有一段時間了。
“皇上,您剛醒,莫急。”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床邊傳來,一邊說一邊扶著拓跋弘從床上做了起來,熟練地在他的背後墊上了靠墊。
拓跋弘一抬頭,發現竟是內侍總管尚邪,不由得微笑道:“尚公公,朕無恙,您也快去歇息吧。”尚邪自從太武帝那一代便在大魏朝皇宮當差,自己自小便多受他照顧,在心裡也當他是個長輩,見他現在因為守夜而顯得憔悴不堪,不禁頗為擔憂。
尚邪把拓跋弘的被子蓋好,又指了指他身邊道:“老身不累,倒是太子殿下,一直守著陛下不肯入睡,剛剛才熬不住在您旁邊歇下了。”
拓跋弘此時才看到自己的龍床上還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粉嫩嫩的臉蛋上掛滿了憂愁,就算是在睡夢中也不得安穩,一雙小手正死死地拽住拓跋弘的衣服。拓跋弘因為怕自己的悲劇在兒子身上重演,所以在拓跋宏剛出生的時候就把他從劉貴人身邊帶走。再加上拓跋宏小時候根本受不住馮綺身上的檀香味,所以這小子就是拓跋弘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大的。而在去年拓跋宏兩歲生日時,被立為太子,他的生母劉貴人被賜死,而馮綺也遵守了諾言,把拓跋宏接過去教養,而且放手了朝政。
“皇上,小太子一直親自照顧您,連您身上的膿瘡都是殿下親自洗出來的。”尚邪遞過一碗剛熬好的湯藥,怕吵醒了好不容易睡下去的拓跋宏,特意壓低了聲音。
拓跋弘的心中一陣暖意,接過藥湯一飲而盡,竟都不覺得這難喝的藥湯有多苦。他遞還空碗,對尚邪擺了擺手道:“尚公公,你們先退下吧,我還要休息一會兒。”他知道若他不睡,這尚邪是絕對不會下去的。
他知道若他不睡,這尚邪是絕對不會下去的。
拓跋弘重新躺下,看到那個全心全意地躺在自己身側的小身體,忍不住伸手將他環在自己的懷裡。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拓跋弘發現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好多了。待他睜開雙目,就看到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發現他醒來之後,那清澈的眼瞳中分明透出了巨大的喜意。
“父皇!”拓跋宏的小嘴角飛揚起來,尚公公果然沒騙他,父皇確實沒事了!
拓跋弘心情極其不錯地揉了揉拓跋宏披散的頭髮,軟軟的,手感極好。“宏兒,這些天都在父皇這裡,太后那邊有沒有好好請假?”
拓跋宏聽到父皇提到馮綺,不禁小臉一冷,用小鼻孔輕哼一聲道:“她現在可沒時間理孤呢!”
撫著拓跋宏頭頂的手頓了頓,拓跋弘很少見自己兒子用這種語氣說話,不禁皺眉道:“汝怎麼這樣說太后?可知尊卑否?”
拓跋宏像是被刺激到了,一對大眼睛立刻瞪得溜圓,脆聲怒道:“孤不知尊卑?那她可知尊卑?在後宮與男人廝混,可是一國太后的尊卑?”
這句話就像是當空的一道雷劈到了拓跋弘的身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聽著自己恍恍惚惚地問道:“這句話可是誰教汝說的?”是了,許多人見不得他和馮綺兩人和平相處,經常在他們的耳邊嚼舌根,以期在鬥爭的縫隙中索取一些好處。宏兒這麼小,他能懂得什麼?
“什麼誰教孤的?是孤親眼看到的!那男人是南部尚書李敷的弟弟李奕,孤之前在宮廷夜宴中曾見過,只是不知他和太后居然是那樣的關係!”拓跋宏雖然只有三歲,但自小在宮中長大,應該懂的都懂得,不應該動的也都懂得。況且這件事在太后所居的宮殿中並不是什麼秘密,他們鮮卑一族並不把禮義廉恥看得太重,縱使是崇尚漢儒的馮綺,也只是穿穿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