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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拉契特小姐,但是由於留在這個休息室和揚聲器相伴的大多數是慢性病人——而且其中大多數都禁錮於休閒室或輪椅——在這裡一個看護和一個護士應該很容易就可以制止任何可能的騷亂或暴動,你不覺得嗎?”
她沒有回答,也不在乎他有關騷亂和暴動的笑話,她的臉上仍然帶著微笑,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其他兩個看護和兩個護士可以照看浴盆間裡的人,也許更容易照看,因為現在的休息室面積更大。同志們,你們覺得怎麼樣?這個主意行嗎?我對這個想法相當有熱情,我說我們試試吧,觀察幾天看情況怎麼樣,如果不可行的話,我們仍然有鑰匙把它再度鎖上,不是嗎?”
“對的!”契思威克說,拳頭往掌心裡猛地一擊,他仍然站著,就好像害怕再靠近麥克墨菲的那個大拇指一般,“對的,斯皮威醫生,如果那不可行的話,我們仍然有鑰匙再把它鎖上,你說得沒錯。”
醫生看了看四周,發現所有的急性病人都在點頭微笑,他覺得他們看起來似乎對他和他的建議感到非常的滿意,他臉都紅了,不得不擦了一兩次眼鏡才能繼續說下去。看到這個小男人如此為自己感到高興,讓我心裡癢癢的,他看著大家不停地在為他點頭,繼續說道,“好的,好的,”把雙手往膝蓋上一放,“非常好,既然這樣,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我好像忘記了我們今天早上本來計劃要討論什麼事情?”
大護士的頭又急速地動了一下,她彎腰從筐子裡拿起一個資料夾,略顯笨拙地胡亂翻了一下檔案頁,手看起來好像在顫抖。她拿出一頁紙,在她讀出來之前,麥克墨菲又站了起來,舉起他的一隻手,重心不停從一隻腳上移到另一隻腳上,拖著長長的、深思熟慮的聲音說:“我有話要說。”她停止了亂翻,僵住了,就像今天早上她的聲音凍住了那個黑男孩一樣,這次輪到麥克墨菲凍住了她。當她僵住時我的內心就有種慌亂的感覺,於是麥克墨菲說話時我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我有話要說,醫生,我一直渴望知道前兩天夜裡我做的這個夢意味著什麼?你看,在夢裡的似乎是我,但好像又不是我——就好像我是看起來像我的其他某個人——就像——就像我爸爸!是的,就是他,我爸爸,因為有時候我看到我——他,我看到有個鐵條從那人的下顎骨穿過,就像曾經發生在我爸爸身上那樣——”
“你爸爸的下顎骨曾被一根鐵條穿過?”
“喔,現在好了,但是當我還是個孩子時他曾是這樣的,大約十個月的時間一根大金屬條從他的下顎骨這邊進去那邊出來!上帝,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弗蘭肯斯泰因①,有一次當他和伐木廠的一個水池工人發生爭鬥時,他的下巴被砍了一斧——嘿!讓我來告訴你們那個事故……”
她的臉仍然很平靜,就好像她鑄造並粉刷了一個她想要的樣子的模型,自信、耐心、沉著,再沒有微小的抽搐,只有那可怕的冷冰冰的臉、紅色塑膠裡壓出來的平靜的微笑、光潔平滑的額頭、沒有任何顯示弱點或憂慮的皺紋。冷淡的、描畫過的大大的綠眼睛彷彿在說我可以等待,也許現在我失去了一個籌碼,但是我可以耐心等待,一定要耐心、鎮定和自信,因為我知道我不會輸的。
《飛越瘋人院》第一部(16)
有一分鐘我認為我看到了她落敗的跡象。也許我真的看到了。但是現在我明白形勢並沒有逆轉,病人們一個接一個地偷偷瞄她,想看看她對於麥克墨菲如此這般操縱會議做何反應,而他們看到了同樣的東西:她太強大了,強大得無可擊敗。她就像一個日本雕塑一樣佔據了房間整整一半,你不能把她搬走,反對她也無濟於事。今天她也許輸了一場小小的戰鬥,但這只不過是她一直在贏並且還將繼續贏的大戰中的一場微不足道的戰鬥。我們一定不能因為麥克墨菲而奢望一切有所不同,讓他引誘我們進行某種愚蠢的表演;就如同“聯合機構”那樣,她會繼續贏的,因為她有“聯合機構”的全部力量在後面支援她,她不會因為失敗而損失什麼,但是她會因為我們的一次失敗而勝利,要打敗她,僅僅做到五局三勝或三局兩勝是沒有用的,而是你每次遭遇她都必須贏她,你一旦放鬆警惕有一次失敗,她就永遠贏了,最終我們都會輸的,沒有人能改變這點。
這一刻,她把煙霧器開啟了,霧氣如此快地翻滾著湧入,以至於除了她的臉之外我什麼也看不見。霧氣越來越濃重,一分鐘前我還感到喜悅,可是當她的腦袋那麼快速動一下時,我感覺彷彿死亡降臨一般無助——甚至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感到無助,因為我現在明白了沒有什麼可以對抗她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