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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妄言,自然稱無。既然眼見為無,世間萬物不過如水中月般是幻影,‘假有’便是非有非無,難道不是一切死寂相麼?”
“那有沒有“有”的東西啊?”死小孩,就這樣把個大叔繞倒了。他的理論,放到現代可以叫“人的主觀世界虛妄論”。
“世界萬物皆虛,唯有Nirvana永恆。”
“Nirvana是啥東東?”又掉梵文,我氣急之下把現代詞彙搬出來了。
“嗯,便是經過修道,能夠徹底斷除煩惱,具備一切功德,超脫生死輪迴,入不生不滅。”
他眼睛又開始對我放光:“艾晴,你定能知如何用漢語解意,是不是?”
我翻翻白眼:“佛語裡可以叫滅度、寂滅、解脫、圓寂、涅槃,總而言之,就是死唄。”
他拍掌稱道:“解得好。滅度,即‘滅’除煩惱,‘度’脫生死。寂滅,即理性‘寂’靜,煩惱‘滅’除。”
我嘆氣。我都已經為自己的剽竊向列位翻譯大師道歉道麻木了。心裡怔怔地想這小孩漢語水平越來越高,有啊無啊的那套唯心論搞得我都有點消極起來。
“那位論師曾說,若有勝過他的人,他便斬首謝罪。”他嘴角挑起一絲笑,看上去無不得意。“你說我要他頭顱何用。”
“是啊,所以你就讓他拜你為師,學習佛法。”我想起大殿上收徒的那一幕,唉,終是少年心性,即使入了空門,還是脫不了好鬥好強。
嘆口氣:“你覺得他是真心歸順你麼?”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不等他回答,對他笑嘻嘻地說:“來,我們倆來辯一辯。如果我輸了,也拜你為師。”呵呵,反正他本來就是教我吐火羅文的師父,我輸了也沒損失。
“啊,那,那辯什麼?”他有些猝不及防。
“就辯什麼是輸,什麼是贏。”
不等他反應,我緊接著說:“假如我與你辯論,你勝了我,難道真的是你對,我錯嗎?我勝了你,難道真的是我對,你錯嗎?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錯嗎?還是兩個人全對或者全錯呢?我們兩個人無法決定誰對誰錯,那麼請誰來斷定呢?如果請第三個人來斷定,同樣無法斷定。假如請跟你意見相同的人來決定,他既然與你意見相同,這怎麼斷定呢?假如請跟我意見相同的人決定,他既然與我意見相同,又怎麼斷定呢?假如請與我們兩個人意見都相同或者都不相同的人來斷定,又怎麼斷定呢?因此,我和你和第三者,都同樣無法斷定誰是誰非,只要我自己堅持不認輸,是非問題是永遠搞不清楚的。”
我呱嘰呱嘰用唐僧的速度講完了,微笑著看他。
他盯著我,張著嘴,愣了有半分鐘。晃晃腦袋想說什麼又沒說。然後雙手合十向我敬禮:“我輸了。”
我看他一臉心悅誠服的樣,噗哧笑了出來。“還記得我跟你講過莊周夢蝶的故事麼?”
見他點頭,我繼續說:“究竟是夢還是醒,是莊周還是蝴蝶,根本沒有必要去追究。因為人的認識標準是相對的,一段時間內只能認清部分,誰敢說自己掌握了絕對真理呢?所以各門各派的相互論戰,都是以自己所非而非對方所是,這樣做是無法搞清真正的是非。”
他又用心悅誠服的表情看我,我終於在這個超級高智商的少年那裡得到了一點為人師表的感覺了。
第二天他用無比恭敬的態度跟那個垂頭喪氣見他時怕得要死的大叔說了幾句。大叔不置信地看他,得到再次肯定後大叔激動地連連道謝,趕緊衝向昨晚住的房間。我知道大叔去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
我看向丘莫若吉波,他也正轉頭看向我,眼裡滿是清澈的湖水。我再看看天,今天的太陽太烈了,怎麼大清早就曬得人頭暈。
史上最強的和尚(修改)
這場論戰以後丘莫若吉波的名聲更加大震,走那裡都有人群圍著撒鮮花,伸手碰到他的衣角都可以讓人滿面紅光。連我這個漢語老師也跟著串紅,走在街上時不時有人拿著香油啊肉啊花啊塞給我。那些曾經抓我進監獄的大兵們,現在都對我點頭哈腰。這倒是對我的工作開展更為有利,起碼不會再有人對我的勘測抱有戒心,扔我進監獄了。
這麼著又過了十來天。掐掐手指,應該再有十天丘莫若吉波的法會就可以結束,我們就可以去龜茲了。在這個文述爾待了有一個多月,沒有哪個地方我沒走過不下三遍。我還真的挺盼望去龜茲的。
英國曆史學家湯因比曾經被問過:“如果有來生的話,你願意出生在哪裡?”他說:“我願意出生在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