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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迎恢復高考和國企招工,都敗下陣來。他迅速地頹廢,沒有再練過一天武功。
我:“大叔,憑你的武功,是無法把風溼救出來的。”
他痛苦地點點頭,擺擺手:“我和乾孃差得太遠,我沒想過劫獄。我乾孃年輕時是神槍手,她有一個百發百中的秘訣,我如果把這一秘訣貢獻出來,能讓風溼減刑麼?”
乾媽的秘訣為:子彈出膛,會令槍管向上震動,所以瞄準時不要瞄準目標,而要瞄在目標下面一寸,開槍正好擊中目標。
我倆為這個秘訣激動到天亮,覺得風溼有救了,而部隊的戰鬥力會得到大幅度提高。風溼父親還拿來一瓶二鍋頭,和我坐在馬路牙子上,就著一碟鹹菜,喝得十分快慰。
太陽昇起,他對我說:“乾媽的時代,用的是自制土槍,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震動力。現在的武器進步太多,早不那麼震動啦——這個秘訣已作廢。”我:“……大叔,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還跟我逗悶子?”
他:“我的生活就是在逗悶子。”
我:“他可是你兒子。”
他:“我知道,我知道。”
他捂著臉,嗚嗚地哭了。
五
風溼沒救了。
我到看守所醫院去看過他,他說看守所裡還有一個小偷,是傳承三代的世家子弟。風溼的行竊技法都是自創,遇到師傅教出來的小偷,登時覺出業餘愛好者和職業人士的天壤之別。
他要我告訴他父親,他已學得絕技,一條殘腿並不會成為負擔。我轉告給他父親後,風溼父親又哭了。
風溼父親說:“我唯一的擔心,是我第一天死,他第二天餓死。現在好了,他有了一技之長,我可以安心了。”他送給我三十幾本古龍的武俠小說,幫我捆綁到腳踏車後座上時,囑咐我在風溼出獄後,仍做風溼的朋友。
他的神態令人不安。
三日後,我放學回家,故意繞路到他租書的大街,見書屋燒塌了,焦黑的木條鐵板堆成了墳形。
他在前日凌晨開槍打碎了路口的紅綠燈,然後回到書屋點著書籍,在火光中對自己開了一槍。槍是用自來水管做的,他在燒焦前一槍斃命,沒有痛苦。土槍的做法,應該得自他的乾媽。乾媽還是對他形成了影響。
我決定忘掉這一切,風溼出獄後,不會見他。
我也有我的一技之長,我將把武功練到極處,因為我發現,武功是我唯一能把握的東西。隨著武功的進展,我從二老爺身上觀察到了一些常人看不出來的地方。他會在瞬間流露出一種神態,令我心驚。
一日我放學回家,二老爺還在床上沉睡。我慢慢走近,俯瞰著他的臉。他骨相清俊,睡態安詳。他第一次出現在我眼中已是個老人,我從沒有想過他曾有過我一樣的年齡。看著他,我推測著他的青年時代,他卻睜開了眼。
他的瞳孔有著呈散射狀的鋒利紋理,濃縮著人類之初的所有兇殘。那時是下午四點零七分,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便斜斜倒下。
摔在地上時,並沒有疼痛,骨骼震動得甚至還很舒服。只是奇怪:天怎麼黑了?幾秒後,我恢復了視力,看到二老爺蹲在我身旁,說:“等你的手指靈活了,再起身。”
第五章 真言1(9)
我企圖活動手指,但肩膀以下完全麻木。我的手近在咫尺,但我失去了它。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怖,不由自主地“哦哦”叫喚,像一隻初生的小狗。
二老爺一字一頓地說:“不要叫,你沒事。”他目光溫和,穩定住我的心神。十分鐘後,手指可以活動,我從地上站起。
他告訴我,武功可練到用眼神殺人,所以練武人在睡覺時是不能靠近的。他不再跟我說話,對著牆坐了一會,然後讓我今晚跟他去商店守夜。
二老爺進了商店,我等在街邊。五點四十分,商店下班,最後出來的店員把門從外面鎖上。店員們都離去後,我去敲商店的門,二老爺從門縫中遞出一把鑰匙,我自外開啟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電器商店,在一堆電視機、洗衣機中間,我倆待到凌晨三點。二老爺說:“好,現在,可以出門了。”
習武過程中,如果師傅無意中把徒弟打怕了,徒弟便一輩子無法成才。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徒弟痛打一個人,從而找回自信。
我倆從空無一人的西單大街拐入一條衚衕,等待起夜上公共廁所的人。北京胡同最美的是冬天,因為公共廁所的糞便凍結了。一條衚衕有八百人,只有一座十六個坑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