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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底,跑到健如跟前去商量家用問題,更是無功而還,兼且被辱。
健如毫不客氣地塞我一頓:
“大姐,你不也是在永隆行走了,應該知道鋪裡頭的狀況,生意差,吃飯的人多,工作繁,能幫得上忙的人又少,你還要來問家用的事,叫我怎樣做?”
我為之氣結。
“要問呢,”健如補充說,“你明天抽著個掌櫃的問他要錢就可以了,誰不知道你是大嫂?”
問題是權操在細嫂手上。
這是人所共知的事。
真教我心灰意冷,怕早晚就要棄甲曳兵,不再戀戰了。
這一夜,牛嫂又來投訴:
“大少奶,我看你得做主意,我都不知該如何說好!”
“什麼事?你直說吧!”
“日中的功夫委實忙不過來。我不是怕吃苦,但,不公平就教人氣慣。健如姑娘硬不肯讓四嬸幫輕我的功夫。今日,四嬸反正抱詠詩到街上去,順便就把詠琴也帶在一起,好讓我騰出空閒來做晚飯,不料在街口給健如姑娘看著了,破口大罵……”
“她有什麼好罵的?”
“她對四嬸說:
“‘叫你全心全意帶詠詩,你倒分了心在這臭丫頭身上;
詠詩有什麼事你關顧不到,我不放過你。’“四嬸給我說,左右做人難,她怕幹不下去了。”
我嘆口氣,有苦難言。
這情勢再往下去,就是四嬸肯做,也不得不讓她走了。
哪兒有這個錢去支付她的工錢?
坐食山崩,床頭就快金盡了。
我實在憂心如焚。
更煩心的是外頭人好象只看到健如努力不懈,為維持我們在香港這金家而苦幹,我則活脫脫是個左手疊右手的閒人,吃著一口閒飯。
實況是一家十口的衣食住行,再加耀暉與惜如的教育費都全擱在我肩膊上。
當日若不是及時賤價賣掉廣州的一些房產,把現金捏到手上去,簡直就不知如何熬得過這段日子。
廣州的金家現在落得個什麼收場,就更令人感慨。
前幾天才收到九老爺的信,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算是代表二姨奶奶與三姨奶奶向我們報平安,實則上是閒閒地加上兩筆,道:
“我們這區的房屋單位領導很體恤我們,仍把原來金家房子讓我們住下去,與其他的住戶同志們有很好的伴,看樣子,他們家家戶戶都覺金家的房子住得算舒服。”
怎麼說呢,除了長嘆一聲,別無他法。
再看至尾段,就更心翳,道:
“信暉姨母病重,我去看過她一次,她叫我告訴你,沒能趕在你赴港前見一面真遺憾。”
怕是未必有重逢想見的日子了。
信暉的這個姨母對我還是一直都很好的。
更大的苦難與困擾還不是新寡文君的我所能體會到的。
最低限度,深閨寂寞,也不是一個短時期不能忍受事。
是要日子過下來,春去秋來,寒來暑往才知道厲害。
……
9
我還是忙於想辦法先帶領著金家跳出這個經濟困境。
這的確費很大的勁,花很多腦汁,仍未必辦得來。
我長長地嘆一口氣。
這聲嘆息招來了一個慰問。
正在伏案做功課的耀暉,放下了筆,抬起頭來問我:
“大嫂,你又有不開心的事?”
不開心的事對我是天天新款,習以為常了。
問我是否有件開心事還比較言之成理一點。
我答:
“耀暉,好好做你的功課吧,大嫂的不開心事沒有什麼大不了。”
“不,我陪你說說話,反正功課已經做到一個段落。”
耀暉真懂事,他明白有人陪著講話的重要性。
那叫人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可以有興趣繼續生活下去。
我笑著說:
“來,耀暉,跟大嫂說說你學校裡的事情就好,我的事提起來也覺煩躁,不提也罷!”
耀暉很懂事地點點頭,說:
“我在學校裡蠻開心,成績也好,只是英文一科很吃力。”
同班凡是從國內出來的學生,都有這個憂慮。可是,我不怕,我很有信心,只要努力採取主動,決意克服困難,到頭來問題會解決。”
看到耀暉那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