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蓋有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人,就只好編派去管家裡頭的事情。
我無辭以對。
心上覺著委屈,就是開不了口。
一整夜地輾轉反側,既為詠琴生病,老想著起床去看看她,也為健如的一番舉止。
怎麼忽然之間,形勢變成了健如主外,我主內呢?
本來呢,主內是我的責任,沒有什麼不好不當。但健如坐到永隆行去管事,形象上是她變成了一家之主,這就讓我很有點自卑。可是呢,一點辦法都沒有。
詠琴病好了之後,發覺離搬家的日子不遠了,輪不到我有所選擇,只好在首飾箱裡摸了幾個金錠出來,跑到金鋪去把它們熔掉了,交了頂手費用,算是把一個家重新佈置安頓過來。
健如是的確開始每天到永隆行上班去,我呢,無可奈何地讓四嬸專責帶詠詩,自己的三個,只得由我和牛嫂來管。
這還不是個問題,對著親骨肉,只有開心。就算由得健如打理生意,她做得來,樂於做,也無不可。
可是,月底來到時,一應的支出,包括給四嬸和牛嫂的薪金和屋租,當然還有耀暉和惜如的學費,都一律由我來負擔。
健如算是在永隆行辦事的話,總得要把一些家用拿回來才算是合情合理。可是,她沒有。
我本要開口相問,迴心一想那掌櫃給我提過的話,怕是在賬期上生了點困難,健如才沒有把錢拿回來的。一上班就給她壓力,顯得自己小氣,更似不願把分擔家累的責任提起來似的,於是我忍住了。
眼見一瞬間又過了一個月,首飾箱也就如我的體重,是越來越輕了,心就不免慌張起來。
忍不住找了健如來商量,才一開口,健如就拍案大罵:
“你這樣子說,大姐,是思疑我中飽私囊了是不是?”
“健如,我們如果仍是姐妹的話,總得凡事好好商量。”
“怎麼商量?沒錢就沒商量,一個永隆行開支還少了?
撐得下去是誰的本事?我都未曾埋怨過半句辛苦,你還來跟我算賬?”
我不禁也火了起來道:
“辛苦的不只是你,我也在日日為這個家操芳呢,大不了我也到永隆行去辦事!”
我這麼一說,健如反而沉寂下來,似有一點畏縮。
我並非鬧意氣,事實上的確想到永隆行去幫忙,人多好辦事。我從前在廣州也算是處理過家業的,環境不同,道理們是相差無幾。
於是我打算堅持己見,一定得到永隆行去。
健如分明有點不情不願,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這趟爭執,惜如竟站在這一邊,向健如說:
“二姐,大姐既是有心到鋪上去做事,你就由著她去吧!”
健如的反應比我還駭異,想開口問什麼又不好問的樣子。
惜如倒沒有再參與什麼意見。
這個妹子果真是個深沉的人,工於心計,別有一手。認真來說,健如的手段和謀略,還比不上她呢。
我到永隆去,整整一個星期,釘子碰得滿頭滿臉都是。
真是一言難盡了。
上到永隆,完全的人生地不熟,都不知從何處著手做事。
健如呢,完全沒有為我安排要做什麼工作。
她每天回到永隆,非常熟練地就投入業務之內。
我呢,呆瓜股坐著,有一份難以形容的狼狽。
只好走到其他職員的身邊問:
“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他們都很禮貌地答:
“不用了,我們應付得來。”
連到午飯時候,是大夥兒以包伙食的方式在鋪上吃的,我幫著做些清理飯桌的閒工夫,都有同事把檯布搶過來,道:
“不好勞煩你,大嫂,你且息著。”
弄得我啼笑皆非。
反觀健如,個個職員都忙不迭地走到她跟前去問長問短,請教公事。
一個永隆行內全都親切地稱呼她為細嫂,倒把我這大嫂完完全全地打入冷宮了。
兩個星期下來,我已意興闌珊。
每朝把衣服穿停當了,就是不想出門去。
真的寧願在家帶孩子,一看那對孿生兒女,長得白胖可愛,樣子不一樣,表情卻十足十,真是太興奮了。
之所以仍然上永隆,全是面子問題。
當初是自己要去工作的,現今做不出成績來,只證明自己無能,多丟臉!
心情是越來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