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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沒想到有人在旁提點一句半句的好處。只要知道機會的存在,才會左顧右盼,留神去把好機緣尋出來。
永隆行的職員少說也有十多人,很化了我幾日的時間才跟他們逐個談畢,這項工作卻把我忙得精神奕奕,情緒高漲。
我覺得自己開始完全投入了。
可沒有注意到我的喜悅原來引致了旁人的不快。
這旁人是不言而喻了。
健如晚上罕見地跑到我房間來,直截了當地問:
“大姐,你這幾天是頂夠忙的了,為什麼呢?”
我回頭看她,揚揚眉,問:
“永隆事務繁,能幫得上忙的人又少,對不對?”
這是方健如對我說過的話,她應該記得。
果然,她沒有忘記,於是更變了面色,繼續說:
“事務繁忙,職員就要快手快腳地工作,怎麼有空跟你聊天!”
“健如,就算他們陪我聊天,也是天公地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闆僱請夥計,分配什麼工作也是可以的,他們領了薪金,陪我說話,未嘗不可。”
“他們領的薪金是你支付的嗎?”
“若是金信暉支付的話,我總佔他遺產的一部分吧!健如,做人做事不必如此霸道,別忘記,你腳下站的那塊階磚,也是由我的私房錢支付的,如果你要發威,請先拿出家用來。”
方健如的臉色變成紫紅,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我也駭異於自己突然改變的作風。
或許一如睡火山,壓抑得太久的熔岩,一瀉千里時,必是銳不可當的。
當夜,我熟睡。
晚上這舒暢的一覺讓我知道原來做惡人可以睡得著,且睡得好,因為這是個欺善怕惡的世界。
因為睡眠充足,且對於永隆的工作興趣越來越濃厚,一醒過來,就恨不得飛快更衣上班去。
這種今天會有很多事幹,且會幹得來的感覺十分好。
差不多可以說,自信暉亡故之後,只有這幾天,我才真算是精神煥發。
早起的緣故,有點餓,便跑上廚房去打算找點隔夜的粥點,熱了來吃。
這些功夫當然不能再讓牛嫂來做,她已經是夠辛苦的了。
走過了長走廓,就聽到廚房有人聲,是兩個女人對話的聲音,莫非牛嫂與四嬸已經起來給孩子們弄早點?
念頭一過,就留神細聽,不是她們倆,是健如和惜如。
因為我聽到健如拉高了嗓門說:
“惜如,若不是你贊成大姐到水隆去,我決不會讓她上那兒作威作福。”
“二姐,她上永隆的初期,不是箝制得很好嗎?我是預計大姐在一段遭受冷淡的日子之後,真的覺得我們廣東俗語所謂‘老鼠拉龜,無從著手’,就會知難而退的。”
“惜如,今次我們押錯這一鋪了,她要是在永隆的勢力坐大,怎好算了?”
是有一陣子的沉默,然後,就聽到惜如的聲音說:
“二姐,你認為我們二人聯手,我思巧,你行動,加起來還不是大姐的對手嗎?”
我的頭剎那間霍霍地鼓動起來,脹痛得不能支援,立即用手撐著牆,試行重新站穩。
下一步,就想衝進廚房去,給兩個妹子連連賞幾個耳光。
太太太太太豈有此理!
太太太太太不近人情!
本是同根而生,相煎之急,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她們如今還是靠著我的私房錢食住穿呢!
這不是食碗麵、反碗底是什麼?
一定要教訓她倆一頓,甚而下逐客令,請她們立即離開我這個家。
我也容不了有籠裡雞造反這回事。
可是,我竟沒有追隨情緒辦事,非但沒有衝進廚房去,且還躡手躡腳地,輕步走回睡房。
並不打算讓她們知道我把這番對話聽進耳去。
因為直覺告訴我,衝動的做法不會有好效果。
剛才惜如說了,她和健如聯手,一動一靜去對付我。換言之,我要跟她倆過招對抗,自己就得動靜兼顧,既任思量策略的軍師,也是揮軍殺敵的將領。
不顧一切地直陷敵營只是後者的本事與所為,未經與前者配合,不一定是理想的謀算與行動。
我開始靜下心來想,讓她們知道我已洞悉有家賊,無疑是打草驚蛇。對方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實力比我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