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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他要開始畫畫了。”太保瑪麗婭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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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和智障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是個秘密。”太保瑪麗婭說。
大家都看著智障,智障堅決地作出伸手砍脖子的動作,意思是守不住秘密就砍頭。啞巴無聲一笑,意思是智障的傻頭砍下來也還是顆傻頭。
當晚散了後我獨自來到嵐的窗下,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三十二歲女人就在亮著黃|色燈光的窗後,她的不理智她的付出她的果斷讓我感到我已經得到了全世界。那是我第一次為別人考慮,是我在十七歲的戀愛中想到的犧牲,我看著那扇窗中燈熄滅了,我默默發誓要讓嵐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那也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一種責任感。
別說你不相信十六七歲時的愛情,除了十六七歲時的愛情還不太明白人世間的醜惡和複雜,其純度和力度以及深度都足以讓人頓悟何為愛情。
我轉身離去,感到孤單得快哭了,內疚得快瘋了,愛得快死了。
我想嵐會原諒我的,我終究沒能豎立起一個類似熱愛電影的傻目標,並從此積極向上,為嵐設定的這個目標而日夜奮鬥。我不愛電影,甚至不愛畫畫,畫畫只是我宣洩的手段罷了。我只愛嵐,而且越來越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愛她。
昨天我和啞巴吃了一頓飯,兩個三十歲的男人吃完飯,坐在豪華的餐廳包間裡細細品味古巴雪茄。我的未婚妻很欣賞啞巴,甚至連啞巴因生理缺陷而造成的沉默也在她眼裡成為一種腔調,一種酷。她奇怪又帥又有錢的啞巴怎麼會還是一個人,她不知道我們的青春血淚史。啞巴如今發了,他承包了殘疾人的社辦工廠,靠著早年從河北買來的兩臺吹瓶機和一臺削瓶機,帶領著十幾個殘疾人幹出了一片天地。如今他的工廠在青浦工業園區,專門為各種飲料生產各種各樣的瓶子,手下的員工已近百人,加上有政策上的優惠,啞巴現在富得流油。智障跟著啞巴沒遭過一點罪,有些人的命天生就好,比如智障,永遠快樂,永遠真誠,永遠吃得香睡得熟。甚至在啞巴創業的初期,在啞巴心力憔悴四面楚歌時,智障依舊什麼事也不管,快快樂樂地從吹瓶機上拿下一個個的塑膠瓶,整齊排列好,開開心心放入大紙盒。
我和啞巴在一起時從不說話,這種奇怪的聚會方式把我的未婚妻憋壞了,她揮揮手趕開那些濃香的雪茄煙霧,起身去衛生間。啞巴看著我未婚妻的背影,眼神中盪漾起一些羨慕,我知道他又想起了太保瑪麗婭。
我拿出一本剛出版的畫冊交給啞巴,啞巴接過。他翻開第一頁,上面畫著歡笑著的太保瑪麗婭。那是一幅油畫,太保瑪麗婭站在一片潔白的百合花中,頭髮披散著,只穿著一件男士大襯衫,露出兩條曲線近乎完美的腿,笑得無憂無慮。啞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輕輕合上書,抬起頭看著我,目光裡是連我也讀不懂的內容。
就在我把自己關在裝卸站的小破屋裡一心畫畫時,嵐把我的畫稿整理成冊,署上我的名字,交給了她的一個好朋友。那位是個頗有名的出版商,出版商覺得這些畫有點意思,在他試圖和我簽定出版合約時,嵐說她不知道我現在在哪裡。她黯然道:“不知道去哪了,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如果出版的話,版稅我付給誰?”
“先出版吧,版稅可以交給他爺爺。”
“他是你的……”
嵐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忽然笑笑說:“我只有一個條件,書名要叫做《永遠的瑪麗婭》。”
那時我還一無所知地把自己關在小破屋裡畫畫。我畫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太保瑪麗婭給我買來的泡麵和真空包裝的醬雞腿,然後繼續畫。
可以說我著魔了,畫筆不能停,一停下我的心就會痛。
太保瑪麗婭和啞巴過幾天就會來一次,帶給我許多好吃的,幫我一起打掃屋子。反正左右沒人,太保瑪麗婭有時也讓我出去,她和啞巴在裡面翻雲覆雨。
我站在屋前的一片早地上,聽著屋裡傳出太保瑪麗婭驚天動地的呼叫,開啟一瓶假酒,咕咚喝上一口,覺得味道不錯。有野蜂亂舞在黃|色野花間,嗡嗡聲和著金色陽光讓我一時迷醉,遠處有個小池塘,水面如同千萬片被撕碎的金子在飄舞。
如此這般,六月來了。我已經快忘了中考這件事,我只想畫畫。
有一天太保瑪麗婭坐在我身邊看我畫畫,她忽然問我想不想聽她說一下她的身世。我仔細想了想搖搖頭。太保瑪麗婭笑了,說:“也好,那些個破事都已經過去了。”
她把頭髮盡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