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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宏昌走進鎮黨委會議室,發現鎮領導不僅都在座,小崗村的嚴俊昌、嚴立學、嚴國品和吳廣新四個村幹部也都趕來了。
嚴宏昌震驚的是,崔志祥提出的那些問題,是有公司法明文規定的,但在會上,許正航依然鄭重其事地把上次已有疑義的公司人事安排,作為小溪河鎮黨委鎮政府的正式決定,予以宣佈。
許正航宣佈完決定,見嚴宏昌不說話,就以為他是預設了,準備就公司管理還發表點意見,這時,坐在嚴宏昌旁邊的小崗村副村長兼黨支部委員嚴立學憋不住了,雖然平日少言寡語,這時卻憤然站起,說道:“我不同意!”
他猛地喊了一聲,弄得許正航一驚。
嚴立學說:“你們都不是小崗人,小崗人辦的公司,不能就這樣歸鎮裡接過去。你們真給我搞急了,我到縣裡去反映!”
採訪期間,我們問嚴立學,後來到縣裡去反映過沒有。他無奈地說:“沒有。我只是忍不住反對一下。鎮黨委硬是這樣幹,你找縣裡也沒有用。”
嚴宏昌說他聽了鎮裡的這個任命決定,除了大惑不解,感到震驚,思想上又極其矛盾。
他原本對小溪河鎮黨委是寄以莫大期望的,前陣子他又遞上了一份入黨申請書,正在接受組織上的考驗呢。他知道,接受黨組織的考驗,重要的一條,就是要聽話;在小溪河鎮,就是要聽許正航的話。但是許正航宣佈的這個決定,他實在難以接受,為了創辦那三個廠,他可是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啊!
住上了大房子(12)
想到這,他不得不低聲下氣地申辯:“公司,有公司法;我覺得應該按照國家頒佈的公司法有關的規定辦事。小崗農工商實業總公司的管理權,在各級工商行政管理局,任何組織和領導都不應該強行干涉企業的正常運轉,即使我和公司觸犯了法律,那也是執法機關來處理,鎮裡這樣改變我們企業的性質和作這樣的人事安排,是沒有道理的。”
許正航顯得不耐煩,他嚴肅地問:“你是在我們管轄之內,我們收你的企業,還能有錯嗎?我不管你有什麼權利,那也都是共產黨給的;難道你就不接受共產黨的領導嗎?”
嚴宏昌雖然想不通,又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只有選擇提前離席。
但他仍然抱有僥倖的心理,他認為鎮裡的這種任命是無效的,因為公司的營業執照上,寫得明明白白,他嚴宏昌才是這個公司的法人。況且,公司的三個工廠,又不是一件小東西,誰說拿走就可以拿走的。
幾天後,嚴宏昌去鎮裡辦事,下意識地朝大門口瞅了一眼。這一瞅,他的眼睛頓時發直了。
門口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塊大牌子,上面赫然寫著十七個大字:“鳳陽縣小溪河鎮小崗農工商實業總公司”。
嚴宏昌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又連瞅了好幾遍。
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他怎麼也想不到,鎮裡竟然連公司的牌子都掛出來了!
他氣得忘了自己是到小溪河鎮來辦事的,當時就跳上了一輛去鳳陽縣城的班車。
嚴宏昌認為鎮裡這樣做,鯨吞了他依法享有的產權,也剝奪了宋富豪應有的合法權利。他找到縣工商局。工商局接待的同志聽了他的情況反映,指出這是不對的;但馬上又強調局裡的當家人不在,這事不好處理。
接著,嚴宏昌又去找縣經委。經委的回答更原則,只是說:“應該依法辦事嘛!”
找了幾個部門,態度都是謙和的,就如何解決這一具體問題,大多是踢皮球。
他想不通:前幾年,鎮裡年年都搞“普法教育”,難道需要普法的只是農民,當官的就可以不遵守國家法律?
嚴宏昌不想再找了,他把電話打給了安徽電視臺《社會之窗》的汪清。汪清一聽,覺得這是一個好新聞,在中央大力號召發展農村商品經濟,大力扶持個體經濟的形勢下,這件事太典型。他很快帶人趕到小崗村,先請嚴宏昌談企業的隸屬關係,又認真核實了公司的各種證照,還採訪了有關的承包廠長,並作了現場錄影。
汪清回去不久,安徽電視臺就將這件事作為一個熱門話題,進行了公開曝光。
嚴宏昌沒想到,這以後不久,中央電視臺的《焦點訪談》,也將這一事件進行了披露。顯然,這事被捅大了。不少村民為他擔心,說鎮頭兒是得罪得起的嗎?他卻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而是以為這一下一定可以解決問題,會有一個好結果了。
讓嚴宏昌感到悲哀的是,儘管這件事在全國產生了不小的反響,可在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