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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商校的同學過生日,存扣買了個蛋糕過去。他想起田垛的女同學程霞也在商校,便去找了她。一找就找到了,正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呢。程霞見了存扣很激動,臉都漲紅了,問長問短的,把那個男生都冷落了。存扣過意不去,主動與那小夥子握了握手。
在本班,他跟同宿舍的陸桂宏處上了朋友。同舍六人,蘇(州)(無)錫常(州)各一人,鎮江一人,都是江南的,只有陸桂宏是江北東臺人,離他家最近,相隔只有四十幾裡,說話、習慣各方面都很契合。說實在的,存扣選擇朋友還是家鄉情結重。這蠻有意思的。
幸虧陸桂宏與存扣算是老鄉關係,存扣才和他處上朋友,其他同學是不大跟他囉嗦的。因為他這人挺邋遢,挺怪的。
陸桂宏個不高,頂多一米六。瘦弱,體重不會超過一百斤,瘦得連屁股都看不到。但五官端正,尤其是眼睛,雙眼皮,清澈而單純;但有時卻有些恍惚,甚至有些憂傷,是雙很感性的眼睛,有些女氣,特別容易給人留下印象。他頭髮很厚,亂而蓬鬆,勉強看出大致是中分的髮型。沒見他用梳子梳過,他的梳子便是蜷起的十個手指頭。有時候看見他在宿舍走廊上雙手成爪往後猛捋頭髮,動作熟練之極,手指甲與頭皮“嚓嚓”作響,有如刈麥的聲音;如果迎著太陽看,其腦袋四周則飛舞著無數近似蟣蟲一樣的東西,而後肩上則像落了一層麩糠。他伸手抻拍,其聲“嘭嘭”,有架子鼓的味道。他洗臉洗腳合用一條毛巾。從不見他用雪花膏、潤面油什麼的,因此臉頰上毛孔清晰可辨。他不剪指甲,而是撕,用指甲撕指甲,居然也能撕得圓圓的;而獨留下右手小指指甲,有時支頤沉思什麼時,這枚長長的指甲便宛如一瓣蘭花,生動地翹著,有時他用這枚指甲得心應手地伸進耳朵的穹隆處颳得“嘩嘩”有聲時,存扣耳朵裡也不由癢了起來,卻在心裡讚歎陸桂宏的這雙手實在是靈巧,多了不少使用價值。陸桂宏一條牛仔褲一條黃軍褲輪著穿,不見他怎麼洗,卻曬得勤,曬得硬邦邦,簡直能立起來。曬過後,在陽臺上掄圓了,往牆上摜,摜得灰蓬蓬的。來自無錫的陳曙東把這種衛生方法命名為“乾洗”。他常穿一雙質地結實的豬皮鞋,由於從不上油,已滄桑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一次到圖書館借書時,走上高高的臺階,前面正好下來一群衣著炫目的女生,嬉鬧著,像快樂的小麻雀。也不知是心慌分神還是避讓不及,總之陸桂宏突然摔倒了,右腳上的鞋帶隨之崩斷。存扣晚上看到他竟用一根叫“連麻罈子”的長草莖暫時勉強代替著。第二天早上,發現他又尋到了更高階的替代品:一根包裝用的白色塑膠扎繩。陸桂宏人雖然瘦小,飯量卻大,早飯能吃四個肉包加三個燒賣兩根油條外加三兩粥。他在飯廳裡用餐時旁若無人,動作生猛:一個人獨佔飯廳一張條桌(沒有人願意跟他坐在一起),一隻腳拎起置於長凳上,好像京劇武生造型,喝粥吃麵呼啦有聲,咀嚼食物唧唧出響,包子兩口一個,吃油條攥在手裡咬,如持麥克風;吃光了油手往頭上抹抹,算物盡其用。多年後,存扣每看到城市建築工地上登高爬低從事艱苦危險工種出賣廉價勞動力的民工開飯時的景象,還有時不由自主地想起陸桂宏當時在學校飯廳裡的饕餮模樣。當你看到粗手大腳飢腸轆轆的民工蹲在地上圍著盛菜的臉盆吞食著粗陋的食物時,你就會覺得吃飯竟會有那麼的香——那才是純粹的吃啊。
就是這麼個邋遢的怪人,存扣卻接納了他。他與存扣同齡,但生日比存扣小些。存扣視他為兄弟,對他頗為照顧,到哪兒去都帶著他。有一天存扣對他說:“桂宏,上大學了也要注意點儀表風度,不要被人看輕了。”
桂宏果然就改了。有一天他從外面回宿舍,把手裡的購物袋往床上一倒:雪花膏,洗髮液,毛巾,小圓鏡,梳子,指甲鉗,耳朵扒,鞋油,還有一根皮帶。像個擺地攤的。身上那根舊帆布褲帶被他扔出窗外,不意鉤掛在馬路梧桐樹的枝頭上,那樣子就像一條醜陋的灰蛇,兩個月後才掉落下來,被馬路保潔工人掃進垃圾車去了。他理髮,洗澡,換乾淨衣裳,立刻就成了一個精神爽利的小夥子。存扣笑著說:“人要衣妝馬靠鞍,這一收拾像變了個人似的,多好。”
友愛可以使人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存扣在大學裡感覺越來越充實,他發狠:這四年在師院要紮紮實實地學習、生活,不辜負大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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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第一章5(1)
寒假間,存扣過得很平靜,平靜中又有些說不出的惆悵。
故鄉無疑是親切的,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