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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昭指責他:“九叔,你對金枝態度好一些,她本是良家子,只不過因為八字與我合適,這才賣身入了我的家門。”
“若不是如此,她在江上當個盪舟的小魚娘,日子也過得快活。而非在我身邊,每月喝著難喝的符水,做我擋病替身。”
顧仁淮撇過了眼,沒應聲。
這金枝,還是他為之尋來的。當年顧玉昭那場災禍之後,瘦骨伶仃藥石惘醫,賀真人說是離魂之症,須找八字相合的女子替疾,他便按著圤算的方位,找到江邊一位漁家,拿了官符硬逼其父賣了其女。
只一下賤之人而已,偏昭昭醒來後,硬要放其歸家,最終還是因為看到那賣女之父,既暴力又好賭且數次賣掉親女,這才改了心思。此後,待那漁女如同姐妹,甚至還取了‘金枝’這個貴名。
再此後,這賤女竟爬了床,被昭昭梳攏成了房內人。
偏賀真人有卦,此女命中能為昭昭替守魂宮,自己只能容她繼續呆在昭昭身邊。
憶起這些,顧仁淮冷哼一聲。
顧玉昭:“九叔,我為你看看傷吧。”
見昭昭還是如同以往那般,關切的看著自己,顧仁淮這才心裡高興了一些。
他脫了衣,傷在左腹,並不深,只是刀口有異毒,癒合緩慢。
顧玉昭皺眉,取來藥箱,一邊輕手輕腳的為他重新包紮換藥,一邊埋怨他,既然受了傷,就要注意少沾水,不能洗澡就別洗啦,髒一兩晚又不礙事。
顧仁淮啞聲道:“可我要來見你。”
“我的昭昭一向喜潔,若是因此不讓九叔上床,可怎麼辦。”
顧玉昭:……
顧玉昭頭皮發麻,心裡暗暗祈禱今晚一定要平安應付過去。
正在尷尬間,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吱呀——門開了。
金枝端著餐盤,款步而入,道:“郎君,您吩咐的熱湯麵和小菜。”
‘金枝啊,你是解救我困境的神’
昭昭以眼神示意。
金枝抿嘴一笑,手腳麻利的為他們布完餐,便退出去了。
不過她也沒走遠,就呆在廊下繡花,預備一旦有什麼情況,就衝進去解救自家的郎君。
她時不時的抬頭,憂心的瞅著窗簾上晃動的人影。
顧阿翁和賀真人,似乎都以為,萬一自家郎君能換回女兒身,憑藉著打小患難與共的情誼,起於微末之時的互相扶持,昭昭與她九叔能姻緣婚合,成就一樁良緣佳話。
可她與昭昭同為女子,女子的直覺總讓她們看的分明,這樣控制慾極強的人,愛之慾其生,恨之慾其死,越是飛於青雲,越是不能容忍見過自己狼狽時刻的糟糠之妻。
顧仁淮,絕跡不會是顧玉昭的良人。
幸而,此時郎君還能用性別之差抵擋一擋。同為男子,那頭急於讓同族接納的野狼,顧忌社會名聲,決計做不出強取豪奪的強迫之舉;若郎君的女兒身曝光,對郎君而言,她只會多出一個礙事的敵人。
郎君看似樂觀,實則處境艱難,自然是多一個同盟,好過一個敵人。
郎君是山間的風,天上的星,是絕計不想被後宅一方四角天空給束縛住。
她金枝,會好好守護住郎君的願望。
即便,拼上性命,用一切。
*
室內,一頓清淡的加餐,飯畢。
兩人漱口,以及做了簡單的擦洗,體恤顧仁淮有傷,顧玉昭任勞任怨的當了一回小廝。
顧仁淮心情極為愉快,似乎傷痛及疲憊全都遠離他而去,只留這一燈如豆的溫馨。
兩人如幼時那樣,合衣躺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因顧玉昭強調自己只是陪他躺一會兒,後半夜還要回金枝那裡去,於是房裡留了一盞角燈未熄。
一燈如豆,室內氣氛安寧。
顧仁淮沉沉嘆息一聲,道:“昭昭,咱們還有可能,如以前那樣嗎……”
身形脫去青澀,已有成年男子的壓迫感,他側臉望著此刻還躺在自己身側的人兒,墨色的深瞳中,流露出隱隱期盼的樣子,他與昭昭的隔閡,是因為一個女子的死,而現在,因為另一個女子,即便他受傷示弱,也只僅剩這半宿並肩的緣分。
顧仁淮試探著,從薄被下探出手,想如幼年那樣去勾那雙細弱、有繭卻格外軟和的手,他年少時有段時間中蠱毒,陷入無邊的噩夢,是昭昭,徹夜不眠陪著他,牽著他的手,引他走出暗無天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