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當代大學生的精神狀態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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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剛跟著長輩上完香,走出靈堂的時候就聽見這段對話,頓時錯覺自己像路邊被無緣無故踢了一腳的狗子。
他哀怨地看了靈堂口幾位論輩分得叫爺奶的老人家一眼。
大學生怎麼了!為什麼么奶奶一副跟大學生比很寒磣的語氣啊!
他們大學生的腿腳難道還比不過爺奶輩的老人麼!
呃……好像可能大概還真比不過……
黃飛平想起那些在景區興致勃勃爬山走路的老人家,那叫一個健步如飛,確實比不過……
他被現實壓彎的脊樑又偷偷彎下來了一截。
全然不知自己的隨口一言打擊了一個可憐的大學生,老哥姐幾個湊一起嘮嗑,就跟平時在村口大樹下聊天時一樣。
搬把椅子,拿個蒲扇,帶著一個保溫杯,期間還時不時爭執幾句,還像年輕時那般。
如果不是時不時傳來的哭喪和哀樂,根本看不出是在靈堂上。
甘脆兒熟練地切著肉,餘光不住地往靈堂瞄。
她死之前,阿爺的喪事還沒辦完,也不知道後面如何了,她挺想在這個時代再給阿爺做塊靈牌,燒點紙做場法事。
還有她被砍頭的爹,那時候她還小,不怎麼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爺散盡家財才撿回爺倆的命,更是不敢給兒子收斂立碑。
甘脆兒在顛沛流離的生活中長大了,當時她還怨恨她爹為什麼要去幹那亂臣賊子的事,害的他們家都
散了。
老老實實把家傳的本事學到手,到時候進宮給皇帝妃子們當御廚有什麼不好?
就算後面大清朝沒了,那大總統也要吃飯呀,朝代更迭總不能不要廚子了吧。
結果她爹非得去幹什麼革命……
甘脆兒理解不了,她爹也不是秀才進士啊,那些什麼革命啊、維新啊不都是秀才老爺們乾的嗎?
她爹一個廚子去湊什麼熱鬧呢?
鄰居們都說她爹發了瘋病,一個廚子操心什麼國家大事,還缺心眼到跟革命黨一道。
阿爺罵他連累家族,下去後都沒臉面對列祖列宗。
甘脆兒本也是這麼認為的。
前世的時候,“革命”這個詞太抽象了,她聽不懂,但現在真真實實地踩在這片平和的土地上,她竟然模模糊糊地理解了她爹。
時隔百年,甘脆兒知道了親爹並不是發了瘋,而是超越了當時大多數的人。
不是御廚的日子不好過,她爹只是想要更好的日子,而且不僅僅是甘家的好日子。
她爹想要的是現在這樣的日子……
甘脆兒突然覺得,如果是為了現在這樣的未來丟了性命,她能理解他。
她爹也不是白白就犧牲了……更不是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
甘脆兒的眼眶發澀,她吸吸鼻子,收回目光不再看靈堂。
到時候親爹的靈位也要擺上。
她奶她娘雖然死的早,以前一直有供奉,但到了新時代,她倆的供奉也不能落下,牌位也要重新立上。
一邊純靠手熟處理食材,甘脆兒一邊在心中琢磨著從哪兒請個道士偷偷做場法事了。
主家明天出殯上山,應該會請道士來做破地獄吧?
甘脆兒知道這年代已經不咋信那些東西了,在原主的記憶裡也沒翻出什麼相關的畫面,但是……
驅邪算命不信,法事總得做吧?
到時候看看主家請的道士咋樣,好的話她就請那道士私底下也做一場……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做活兒,很快就到了中午的飯點兒。
這頓是不用甘脆兒操心的,黃家的媳婦們早就在廚房裡做好了端上來。
飯菜一般,這頓本就是對付一頓的,大家也不挑,吃完了飯,來幫忙的都三三兩兩去歇涼了。
這麼熱的天,大中午的可不興做事,甘脆兒也不想在大太陽下當個顯眼包,溜溜達達搬了個小板凳一起歇涼。
而且她手裡還端了一大盤花生仁。
這花生紅彤彤的,看著有種特別的晶瑩感。
“嬸兒,吃點花生。”她笑眯眯地給幫廚的同村大姑娘小媳婦分花生。
一大早就過來幫廚,看到這花生是怎麼做出來的女人們毫不客氣地人手抓了一把。
說真的,她們早就饞這花生了!
剛還暗搓搓地想著怎麼跟甘脆兒套近乎先抓點來吃,這不就來了嗎?
甘家這閨女,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