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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上邊晴了天,或者說上層認識到日趨嚴重的貪腐問題,國家機器這一扣擰緊了。多山縣下令抽查一批農村會計的往年賬務,昂首鎮黨委書記田禾鬼使神差地選準了昂首村老會計甄惠。他認為甄惠當會計多年,為人聰明又老練,辦事小心又謹慎,賬務一定沒問題。他沒問題了,這不說明鎮領導領導得力,清廉無弊嗎?再者,甄惠是本鎮婦女工作幹事甄芳的父親,即或查出點毛病來,那也不是什麼壞事。一可以完全掌控甄惠,死心塌地為我所用。二可以藉此接近甄芳,誰讓她生得那麼好看,人見人愛呢!
田禾吩咐統計員柳成蔭協助核查甄惠的舊賬。“俺思來想去,就數甄惠合適,你能做到水過地皮溼、不兇不吉最好。能遮得遮,能瞞得瞞,走走過場而已,懂嗎?”
柳成蔭把甄惠叫來,說明領導意圖,讓甄惠把前幾年的舊賬拿來,配合查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甄惠毫無防備,嚇得心驚肉跳,腿肚子轉筋,渾身冒冷汗。“這,這,這怎麼想起查俺的賬來了?弄得俺一點準備都沒有,能不能——不?”
柳成蔭說:“你怕啥哩?這不有俺哩嗎!能讓你難堪嗎?”
有柳成蔭這句話,甄惠像吃了定心丸,他把被指定年限的賬本兒送到鎮政府,他暗自慶幸要核查的這幾本賬,沒有涉及當下因蓋樓作弊貪汙的那一本。他懷著僥倖心理,如坐針氈般陪著核查組熬過了一個星期,在初步結束核查報告中明明白白寫道:“該年度賬務中有一萬八千元錯記、誤記或漏記問題,需要會計甄惠逐條說明來龍去脈,方能確定其是否形成貪汙。”
當柳成蔭在田禾跟前把這份簡單的核查報告遞到甄惠手裡時,甄惠一下子驚呆了。花錢時不覺得緊張,不覺的手抖,這時候卻傻眼了。蛇鑽的窟窿蛇知道,自己日下的糊糊自己喝,白紙黑字在那兒寫著,算盤珠子在那兒摞著,要他說明來龍去脈,證明自己清清白白,豈不是天方夜譚?他不能把是非顛倒過來,他無法扭轉乾坤。為了矇混過關,他聲淚俱下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俺真是老糊塗了呀!糊里糊塗把賬記錯了呀!天地良心,俺可沒把錢裝進自己兜裡呀!能不能容俺回去多想想,這究竟錯在哪裡呀?”
田禾說:“可以。但要儘快。你知道,俺能等,可上邊不一定能等,事情越拖越成問題,那樣的後果你得自己擔著。”
柳成蔭說:“唉,按理俺不該把這結果讓你知道,可俺真不想是這樣一個結果,這些賬本兒你先拿回去,好好查一查,看毛病出在哪裡了,俺也盼你光光降降地沒事哩!”
甄惠忐忑不安地夾著賬本兒走了,甄芳面帶憂愁地來了,柳成蔭對田禾說:“沒什麼事俺先出去了。”
田禾揮揮手,柳成蔭識趣地退出房門。
甄芳一改過去高傲矜持的態度,低聲下氣地乞求田禾想方設法排除父親的危難。
田禾故作姿態,板著面孔,用手指敲打著桌子上那幾張列滿數字的信箋,說:“甄芳,你看看,你看看,小小一個昂首村,一年開支招待費二十多萬元日平均五六百元,盡是些白頭條子,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鬼才知道哩!你看看,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支出,這麼大的數字,無根無據就報銷了?你爹這膽子也太大了吧?俺累了,你也出去吧。”
不一會兒,甄芳又來了,她把一杯熱騰騰的香茶雙手捧到田書記口邊,白淨的臉頰上掛著淚珠兒,如帶露梨花般,楚楚動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忽閃著,那樣迷人。她輕啟朱唇,微微一笑說:“田書記,請喝茶!這可是正宗的雲南普洱茶,能提神,助消化哩!”
田禾瞄了一眼窗外,確認無人偷聽,便呷了一口,一股清香沁入心田,不由誇道:“好茶,真香。”
“香嗎?那今後俺天天泡茶給您喝!”
“光泡杯茶嗎?”
“俺請您吃飯。”
“光吃飯嗎?”
“……”姑娘沒的承諾了,低著頭吧嗒吧嗒掉眼淚。
田禾不願意把事情鬧僵了,霸王硬上弓總不如投懷送抱心情舒暢。都是有身份的人,火候不到不能勉強。她懂得為救父親給俺泡杯香茶喝,俺也得想個法子開脫她父親的罪責。不討得她的歡心,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嘆了口氣說:“甄芳,你爹不是說要好好想想嗎?俺就暫緩上報,等著他找出個理由來,俺也好順水推舟,不去追究,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唉,誰讓俺碰上你來著!”
甄芳破涕為笑,高興地說:“還是田書記熱心腸,有辦法啊!俺先替俺爹謝謝您了!”
田禾眼裡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