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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黃金有價,情義無價。理是直的,路是彎的。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一輛黑色小轎車吱溜停在關帝廟前,從車內走出一位皓首童顏、精神矍鑠的老人和一位器宇軒昂、風韻端莊的中年婦女。不開壺一眼就認出那個女的,不由驚呼:“啊,那不是牟縣長嗎?”
他的驚訝,把點將臺上一群人的目光集中過來了。“她來幹什麼?”、“又來出什麼么蛾子?”人們猜測著。只見牟縣長攙扶著那位老者向人群走來。人們都定睛看著她,她還是那麼和藹可親,那麼雍容華貴,那麼超凡脫俗。山旮旯裡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們,實在不願意和她近距離攀談,真個是敬而遠之。
只有不開壺膽子大,因為上次沒能和牟縣長握上手抱憾至今,他看了一眼為此戲耍自己的醉驢兒,忍不住走上前向牟縣長伸出手去,牟縣長沒搭理他,而是向點將臺上的人們揮手致意,熱情地問話:“鄉親們好哇?麻煩大家告訴俺,何水清老人埋在哪兒?誰能給俺們帶個路?這位是俺老爸,是何水清老人的戰友,俺們是專程來給何水清老人上墳掃墓來的。”
人夥裡的老無能田八斤有點激動,有點悲傷,不由得灑下淚來,哽咽著說:“走吧,俺領你們去吧!”
不開壺、醉驢兒異口同聲地說:“俺也去!”老無能攔住他們說:“你兩位就省省吧!別把這當啥紅火事兒!”
牟瀾縣長請老無能上車,醉眼惺忪的金大浪臥在臺階上,似乎看到一位漂亮的女子,很親暱地拉著老無能說話,頓生嫉妒,嘴裡含混不清地說:“哎喲,老無能豔福不淺啊!這娘們不識貨,拉他還不如拉俺哩,他那玩意兒早就殘廢了,俺可是正當年哩!”說著說著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牟瀾也看到臺階上四仰八叉躺著個醉漢,也看到那醉漢眼裡閃現著一種異樣的賊光,覺得似曾相識,就問道:“那是誰?他說什麼?怎醉成那樣兒!”
醉驢兒說:“俺是醉驢,他是醉狼。他比俺厲害,俺只會踢人,他可會吃人哩!”
牟瀾無暇多問,向人們揮揮手上車了。
小車停在村西邊那個荒涼的土丘下,老無能帶路,牟瀾攙扶著老爸爬上土丘,在一個孤零零的土堆前停下。老無能指指土堆說:“就這兒。”他把散落在四周的幾塊磚頭拾回來,在墳前搭了一個小門洞兒,(當地人管它叫鍋爐灶兒),含悲帶淚地說:“清明節俺來過,這裡的風太大,把棺材蓋兒都颳得露出來了,俺又掩了一層土,好歹有個墳樣兒了。入土為安嘛,總不能讓他拋屍野外,被狼拉狗啃了吧!唉,俺就怕擱過幾年後再找不著他哩,就搬了幾塊磚頭給他搭個鍋爐灶兒,做個記號,每年時頭八節來給他燒張紙兒,送點吃的,也有個準地兒。你們看,連這幾塊磚頭都不安生哩,讓放牲口的孩子們搬得四零五散的。唉,這麼好的一個人,不該呀,不該自尋短見呀!真悽慘吶!打了一輩子江山,落下這麼個下場,真不該呀!”老無能蹲在墳頭前嗚嗚地哭了。
“您說啥?自尋短見?難道?不是說是病死的嗎?”牟瀾吃驚地問。
老無能說:“俺不瞞你們,四月十八奶奶廟會,何大哥已經好幾天水米沒打牙了,村裡沒人管,鎮裡也沒人管,他好容易趴靸到鎮裡,,正遇著鎮裡擺了幾十桌酒席招待賓客,村幹部說他有意詆譭人民政府形象,給先進村丟了臉,奚落他,罵他,還端著泔水灌他,說他餓死活該。唉,當天夜裡,臺子上敲鑼打鼓唱著戲,村裡人們擠在臺下看紅火,何大哥他,他卻,卻綰著繩子上了吊了!真慘吶!第二天俺去給他送飯時才發現的。他被他們反鎖在屋裡頭,等俺把鎖子砸開,放下來時,人早沒氣了呀!”
此時,牟瀾的老爸完全沉浸在戰友死亡的悲痛之中,耳朵不靈,方言不懂,只是坐在何水清的墳頭前悲哀地自言自語:“何水清!老夥計!老戰友啊!這麼多年你怎就不和俺老牟聯絡了呢?俺可是一直在找你啊!可你如石沉大海,好難找啊!老何啊!你是俺的救命恩人啊!你這麼做,讓俺連個報答的機會都沒有呀!今天總算找著你了,可,可人難相見,只見到這麼一堆黃土啊!真是抱憾呀!……”兩行老淚順著老人的臉頰皺紋流淌下來。
牟瀾不敢讓老爸過度悲傷,更不敢讓老爸知道何水清的的悲慘遭遇。她督促司機把祭品擺在墳前,點燃香燭紙鉑,老牟把滿瓶汾酒灑在墳頭上,跪趴著呼叫道:“何水清!老夥計!俺知道你平時滴酒不沾,今天老戰友重逢,你就破個例,喝一點吧!對,少喝點。請你在主席那兒替俺問個好!就說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