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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處求情,劉老夫人聞之即帶王夫人去找劉崇,時值劉崇打完朱溫正欲將其鎖於柴房。劉夫人問道:“今日責打朱溫又是為何?”
&esp;&esp;劉崇怒道:“此子今日之過非同以往,欲偷家中鐵鍋變賣以還賭債。”
&esp;&esp;劉老夫人曰:“若只為此鍋,就且先放過此子,何故因一口舊鍋動怒。”
&esp;&esp;劉崇言:“母親不知,如此招惹禍端,何時有完?”
&esp;&esp;崇母因戒朱溫道:“汝年已長成,不該這般撒頑,如或不願耕作,試問汝將何為?”
&esp;&esp;溫答道:“平生所喜,只是騎射。不若與我弓箭,到崇山峻嶺旁,獵些野味,與主人充庖,卻是不致辱命。”
&esp;&esp;崇母道:“這也使得,但不要去射平民!”
&esp;&esp;溫拱手道:“這個自然,當謹遵慈教!”
&esp;&esp;崇母乃去尋取舊時弓箭,給了朱溫。溫母亦再三叮嚀,切勿惹禍。
&esp;&esp;溫總算聽命,每日往逐野獸,就使善走如鹿,也能徒步追取,手到擒來。劉家庖廚,逐日充牣,劉崇喜他有能。溫兄存也覺技癢,願隨弟同去打獵,也向崇討了一張弓,幾枝箭,與溫同去逐鹿。朝出暮歸,無一空手時候,兩人不以為勞,反覺得逍遙自在。
&esp;&esp;一日逐至宋州郊外,豔陽天氣,春光明媚,正是賞心悅目的佳景。溫正遙望景色,忽見有兵役數百人,擁著香車二乘,向前行去,他不覺觸動痴情,亟往追趕。存亦隨與俱行,曲折間繞入山麓,從綠樹濃蔭中,露出紅牆一角,再轉幾彎,始得見一大禪林。那兩乘香車,已經停住,由婢媼扶出二人。一個是半老婦人,舉止大方,卻有宦家氣象;一個是青年閨秀,年齡不過十七八歲,生得儀容秀雅,亭亭玉立,眉宇間更露出一種英氣,不似小家兒女扭扭捏捏,靦靦腆腆。溫料是母女入寺拈香,待他們聯步進殿,也放膽隨了進去。至母女拜過如來,參過羅漢,由主客僧匯入客堂,溫三腳兩步,走至該女面前,仔細端詳,確是絕世美人,迥殊凡豔。勉強按定了神,讓她過去。該女隨母步入客室,稍為休息,便喚兵役伺候,穩步出寺,連袂上車,飛也似的去了。溫隨至寺外,復入寺問明主客僧,才知所見母女,年大的是宋州刺史張蕤妻,年輕的便是張蕤女兒。溫驚寤道:“張蕤麼?他原是碭山富室,與我等正是同鄉,他現在還做宋州刺史嗎?”
&esp;&esp;主客僧答道:“聞他也將要卸任了。
&esp;&esp;溫乃偕兄出寺,路中語存道:“二哥!你可聞阿父在日,談過漢光武故事麼?”
&esp;&esp;存問何事,溫答道:“漢光武未做皇帝時,嘗自嘆道:為官當做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後來果如所願。今日所見張氏女,恐當日的陰麗華,也不過似此罷了。你道我等配做漢光武否?”存笑道:“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真是不自量力!”
&esp;&esp;溫奮然道:“時勢造英雄,想劉秀當日,有何官爵,有何財產?後來平地昇天,做了皇帝,娶得陰麗華為皇后。他能做皇帝娶美女,為什麼我不能呢?”
&esp;&esp;朱存笑語道:“你可謂痴極了!想你我寄人籬下,能圖個溫飽已算幸事,還想什麼嬌妻美妾!就是照你的妄想,也須要有些依靠,平白無故能成大事麼?
&esp;&esp;朱溫也不與他爭辯,不過心裡已是下定決心,今生今世非娶張氏不可!
&esp;&esp;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