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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話分兩頭,各表一支。卻說宋州碭山縣午溝裡有個書生名叫朱誠,人送外號“朱五經”,屢考科舉不中,開了個私塾謀生。後娶王氏為妻,生有三子,長子朱昱,次子朱存,三子朱溫。
&esp;&esp;傳說朱溫出生那天晚上,天顯異象,“所居廬舍之上,赤氣上騰”,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一片紅光。鄰居以為朱家失火了,紛紛提著水桶,端著臉盆,趕來救火。那知廬舍儼然,並沒有甚麼煙焰,只有呱呱的嬰孩聲,喧達戶外。大家越加驚異,詢問朱家近鄰。但說朱家新生一個孩兒,此外毫無怪異。大家喧嚷道:“我等明明見有紅光,為何到了此地,反無光焰。莫非此兒生後,將來要發大跡,所以有此異徵哩!”
&esp;&esp;一世梟雄,降生僻地,鬧得人家驚擾,已見氣象不凡。三、五歲時候,恰也沒甚奇慧,只喜歡弄棒使棍,慣與鄰兒吵鬧。次兄存與溫相似,也是個淘氣人物,父母屢次訓責,終不肯改。只有長兄全昱,生性忠厚,待人有禮,頗有乃父家風。
&esp;&esp;朱誠嘗語族裡道:“我生平熟讀五經,賴此餬口。所生三兒,惟全昱尚有些相似;存與溫統是不肖,不知我家將來如何結局哩!”
&esp;&esp;既而三子逐漸長大,食口增多,朱五經所入館金,不敷家用,免不得抑鬱成疾,竟致謝世。身後四壁蕭條,連喪費都無從湊集,還虧親族鄰里,各有饋贈,才得草草藁葬。但是一母三子,坐食孤幃,叫他如何存活?不得已投往蕭縣,傭食富人劉崇家。母為傭媼,三子為傭工。誰曾想三人中惟有老大朱昱勤於勞作,老實本分;而朱存、朱溫倆兄弟則遊手好閒,惹事生非。每次朱存、朱溫在外面惹下是非,劉崇對他們非打即罵,但兩人始終沒有改過。
&esp;&esp;劉崇嘗責朱溫道:“朱阿三,你平時好說大話,無所不能,其實是一無所能!試想汝傭我家,何田是汝耕作,何園是汝灌溉?”
&esp;&esp;溫介面道:“市井鄙夫,徒知耕稼,哪裡知道男兒壯志?我怎麼可能長期做你的傭人呢?”
&esp;&esp;劉崇聽他出言挺撞,禁不住怒氣直衝,就便取了一杖,向溫擊去。溫不慌不忙,雙手把杖奪住,折作兩段!崇益怒,入內去覓大杖。適為崇母所見,驚問何因。劉崇說要打死朱阿三!崇母忙阻住道:“打不得,打不得,你不要輕視阿三。他將來了不得哩。”
&esp;&esp;看官!你道崇母何故看重朱溫?原來朱溫到劉家時,還不過十四五歲,夜間熟寐時,忽發響聲。崇母驚起探視,見朱溫睡榻上面,有赤蛇蟠住,鱗甲森森,光芒閃閃,嚇得崇母毛髮直豎,一聲大呼,驚醒朱溫,那赤蛇竟然不見了【事見《舊五代史》,並非捏造。】。嗣是崇母知溫為異人,格外優待,當做自己兒孫一般,且嘗誡家人道:“朱阿三不是凡兒,汝等休得侮弄!”
&esp;&esp;家人似信非信,或笑崇母老悖。劉崇尚知孝親,因老母禁令責溫,到也罷手。溫復得安居劉家,但朱溫始終無賴,至年已及冠,還是初性不改,時常闖禍。一日,朱溫在外與人賭博輸了錢,為還賭債,晚上跑到劉家柴房偷走了他家燒飯的鐵鍋,恰被管家發現告發。劉崇帶五六個家丁連夜將朱溫抓回,繩捆索綁押於柴房之內痛打!劉崇罵道:“朱三,我劉家待你一家不薄,衣食供給;而汝不思本份,平日裡惹事生非,欺凌鄉鄰,今日裡偷鍋又是為何?”
&esp;&esp;朱溫答道:“今日賭錢輸光,借一口舊鍋賣錢還債,日後發跡還你十口新鍋。”
&esp;&esp;“呸!”劉崇大罵:“好個黃口小兒,我要你十口新鍋幹嗎?打!”
&esp;&esp;幾個家丁皮鞭相待,朱溫忍痛大呼:“大丈夫當立功名於四方,老爺放我遠去,日後我與你同坐一字並肩王!”
&esp;&esp;劉崇氣得兩眼發直,怒言:“如此瘋癲,餓他三日,看他奈何。”遂將朱溫禁於小房之中。
&esp;&esp;雖然劉崇恨朱溫四處撒野,但是崇母對其頗為疼愛,老夫人見朱溫高大魁梧,聰明機敏,常懷大志,心中多生憐憫。每逢劉崇責打,老夫人必然攔護,常言:“此子非比尋常,氣宇軒昂,不堪平庸,日後定能有些出息。”劉崇自然不信,但朱溫銘記於心,暗誓他日功成名就,定報老夫人垂愛之恩。
&esp;&esp;話說朱溫之母王氏得知朱溫又闖禍後,便到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