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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滴下幾點淚來。賈公要盤問時,她把手拭淚,忙忙的奔進去了。賈公心中甚疑。見了老婆,問道:“石小姐和養娘沒有甚事麼?”
&esp;&esp;老婆回言:“沒有。”初歸之際,事體多頭,也就閣過一邊。又過了幾日,賈公偶然到近處人家走動,回來不見老婆在房,自往廚下去尋她說話。正撞見養娘從廚下來,也沒有托盤,右手拿一大碗飯,左手一隻空碗,碗上頂一碟醃菜葉兒。
&esp;&esp;賈公有心閃在隱處看時,養娘走進石小姐房中去了。賈公不省得這飯是誰吃的,一些葷腥也沒有。那時不往廚下,竟悄悄的走在石小姐房前,向門縫裡張時,只見石小姐將這碟醃菜葉兒過飯。心中大怒,便與老婆鬧將起來。老婆道:“葷腥盡有,我又不是不捨得與他吃。那丫頭自不來擔,難道要老孃送進房去不成?”
&esp;&esp;賈公道:“我原說石家的養娘,只教他在房中與小姐作伴。我家廚下走使的又不少,誰要她出房擔飯!前日那養娘噙著兩眼淚在外街汲水,我已疑心,是必家中把她難為了。只為匆忙,不曾細問得。原來你恁地無恩無義!連石小姐都怠慢。現放著許多葷菜,卻教她吃白飯,是甚道理?我在家尚然如此,我出外時,可知連飯也沒得與他們吃飽。我這番回來,見她們著實黑瘦了。”老婆道:“別人家丫頭,那要你恁般疼他。養得白白壯壯,你可收用她做小老婆麼?”
&esp;&esp;“放屁!說的什麼話!你這樣不通情理的人,我不與你講嘴。自明日為始,我教當直的每日另買一份肉菜供給她兩口,不要在家火中算帳,省得奪了你的口食,你又不喜歡。”老婆自家覺得有些不是,口裡也含含糊糊的哼了幾句,便不言語了。從此賈公分付當直的,每日肉菜分做兩份。卻叫廚下丫頭們,各自安排送飯。
&esp;&esp;月香在賈公家,一住五年,看看長成。賈昌意思要密訪個好主兒,嫁她出去了方才放心,何期姻緣不偶:出身低微的,賈公怕辱沒了石知縣,不肯俯就;略有名目的,那個肯要百姓人家的養娘為婦;所以好事難成。賈公見姻事不就,老婆又和順了,家中供給又立了常規,捨不得擔閣生意,只得又出外為商。
&esp;&esp;忽一日,賈公書信回來,又寄許多東西與石小姐。書中囑付老婆:“好生看待,不久我便回來。”那婆娘把東西收起,思想道:“老王八把這兩個女子養著,一定起了什麼不良之心。那月香花容月貌,年已長成。倘或有意留她,那時我爭風吃醋便遲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她兩個賣了去他方,老王八回來也只一怪。難道去贖她回來不成?”
&esp;&esp;當下分付當直的:“與我喚那張牙婆到來,我有話說。”不一時,當直的將張婆引到。賈婆教月香和養娘都相見了,然後對張婆說道:
&esp;&esp;“我家六年前,討下這兩個丫頭。如今大的忒大了,小的又嬌嬌的,做不得生活,我要賣她們出去。你與我快尋個主兒。”原來當先官賣之事,是李牙婆經手。此時李婆已死。官私做媒,又推張婆出尖了。張婆道:“那年紀小的,正有個好主兒在此,只怕大娘不肯。”賈婆道:“有甚不肯?”張婆道:“就是本縣大尹老爺。複姓鍾離,名義,壽春人氏,親生一位小姐,許配德安縣高大尹的長公子,在任上行聘的。不日就要來娶親了。本縣嫁裝都已備得十全,只是缺少一個隨嫁的養娘。昨日大尹老爺喚老媳婦當官分付過了。老媳婦正沒處尋。宅上這位小娘子,正中其選。只是異鄉之人,怕大娘不捨得與他。”賈婆想道:我正要尋個遠方的主顧,來得正好!況且知縣相公要了人去,丈夫回來,料也不敢則聲。便道:
&esp;&esp;“做官府家的陪嫁,勝似在我家十倍,我有什麼不捨得。只是不要虧了我的原價便好。”張婆道:“原價多少?”賈婆道:“十來歲時,就是五十兩討的。如今飯錢又花了不少。”張婆道:“吃的飯算不得帳,這五十兩銀子包在老身身上。”賈婆道:“那一個老丫頭也替我覓個人家便好。她兩個一夥兒來的,去了一個,另一個也養不住了。況年紀二十之外,正是要老公的時候,留她幹嘛?”張婆道:“那個要多少身價?”賈婆道:“原是三十兩銀子討的。”牙婆道:“粗貨兒,直不得這許多。若是減得一半,老身有個外甥在身邊,三十歲了,他兩個倒是一對兒。”賈婆道:“既是你的外甥,便讓你五兩銀子。”張婆道:“連媒禮在內,讓我十兩罷。”賈婆道:“也罷,只要能賣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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