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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a，我現在很不安。”
石像不會與人說話，跪在石像前的修士也沒有開口的打算，於是傑利·查拉圖只能一個人唱獨角戲。
“a，你知道的，我打心底裡祝福大小姐和克萊恩那混蛋長長久久。”
“當然，不是說我對他們兩個有什麼個人上的特別情感，我怎麼會有呢？”
“不可能的。”
“我不過是覺得，他倆的結合能給家族帶來更廣闊的前途，查拉圖家族更上一樓，也就意味著我更上一樓，對，沒錯，我祝福他們，是為了給自己謀前程。”
“但最近幾天，哦，好吧，雖然我們剛得到一個好訊息，大小姐和克萊恩的關係有了飛躍性的質變，以那傢伙的性子，他鐵定是逃不掉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出背信棄義、始亂終棄之事，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事。”
“沒錯，是我們，不止是對我。”
“你看，他們兩個好好過下去，對帝國不也是可見的大好處嗎？”
“真要算起來，莎倫是高地的繼承人，現在戰爭剛剛結束，‘戰爭之紅’的餘威還盤旋在高原上空，可幾十年之後呢？”
“倘若我們真的能發動那場歷代帝國人日思夜盼的遠征，討回北方的領土，讓整個帝國重回完整，甚至是超越第四紀時期，‘夜皇’在位時創下的鼎盛疆域，讓造物主的榮光重新播撒至各個角落，不分種族、階級、立場，照耀萬民……”
“a，你能想象嗎？”
……
“我。”
“不能想象。”
嘰嘰喳喳令人煩躁，勉強做完日常禱告的a先生，從造物主的神龕前起身，撣了撣袍子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塵，兼具男性英氣與女性陰柔的面孔下方，撕開了一抹譏嘲。
“但我的腦力還沒有衰退，還能看出你不切實際的聯想，並及時叫醒你。”
a先生的動作很快，以傑利·查拉圖經過幾輪強化的視覺能力，都沒能捕捉到過程，血紅色的影子在“詭法師”的視網膜上拖出了殘像，好似被抽幀的影片，中間所有內容全部模糊，僅有起點和終點兩處，保留了完整。
不過半秒，一隻不可動搖的手掌從傑利的脖頸旁掠過，繼續向後伸去，晉升“黑騎士”後，身體拔高了十多公分，幾乎快要兩米的a先生，沒費多大力氣，隔著坐在沙發上的老搭檔，拿到了旁邊桌上的茶杯。
“我看不出v和莎倫的私事竟然如此重要，”a先生抿著茶水，向上飄散的熱氣抓住他的睫毛，在上面凝出露珠，“誠然，他們的私密且緊密的關係，確實能給帝國帶來可觀的好處，能夠一定程度上穩定剛歸附的自治領同中樞之間的關係，可我不認為這段基本上屬於他們二人的關係，有必要被放大到，可以左右世界四萬萬人生死存亡、未來命運的地步。”
“你所說的，不過是你的個人之見，是妄想。”
a俯看搭檔，絲毫不留情面。
“承認吧，傑利。”
“你終歸是個心裡還留有正常情感，會為了美好事物而動情的凡人，而不是你常常自我標榜的，冷血動物似的，帝國這艘龐大輪船上，希望不斷向上攀爬的齒輪。”
不得不說，a先生不愧是和自己合作時間最久的搭檔，讀透了他的所思所想，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傑利·查拉圖這個存在，在這一領域內，a先生就是最權威的專家。
傑利頓時漠然。
因為即使是他，也十分清楚，口口聲聲稱：從未把莎倫視作自己人的自己，打心眼裡看不慣克萊恩這般好運兒的自己；也是在其中動了真情。
否則他何必浪費時間同克萊恩談心，攛掇那個膽小鬼大膽表達自我？
好吧，他可以找理由，說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促成這份對查拉圖有益的感情，從而凸顯自己的價值，如果兩人在他的牽線下終成正果，那家主也會看重自己這個月老，至少會表面上獎賞一番，而這對他來說就夠了。
可真的如此嗎？
傑利的背塌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嗆人的煙霧飄開，對此a先生沒有表現出反感，拜“戰爭天使”——偉大的梅迪奇殿下所賜，香菸已經成為造物主信徒中一種不可取代的風尚，甚至說是文化。
尤其是軍中計程車卒，在禮拜和禱告前抽一根菸，都成了不成文的習俗，就連看到這一不正經舉動的長官們，往往也不會苛責，反倒會看情況決定是否加入。
“說實話，我很羨慕克萊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