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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恩不是第一次體驗靈界穿梭。
但這次無疑給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無序抽象的符號象徵和現實的點點滴滴重合在一起,沉醉戰爭的人們與全憑本能驅動的靈界生物此時彷彿化為同一種概念,他們的惡,他們的恨,他們的執念,如同最熾熱的烙鐵,在無意識的虛幻海洋裡燙出無數醜陋且深刻的烙痕。
“惡魔”的氣息扭曲了為自由奮鬥的復仇者,漆黑的烈焰灼燒了無辜。
冥冥中,可能是幾秒,也可能是以年為單位的漫長穿梭中,克萊恩看到一條條猶如巨獸擁有的觸手從海底探出,深藍色的爪牙扼住了藍山島的咽喉,將要把這片由土石構成的家園碾成齏粉。
隨著陰影帷幕辨認信徒的靈魂,庇護緩緩落下,克萊恩終於能取回四肢的觸覺,活動身體。
他先是望了眼四周,確定是群島分部地下冗長的石板通道後,才抱著疑惑開口道。
“出什麼問題了?”
又一個特里斯坦從別的方向走來,原本帶著克萊恩穿梭靈界的“惡魔”秘偶,則在本體出現的一剎那,迴歸了本質。
他塌縮為粘稠的泥濘,融入了無所不在的陰影,不知是被分部的防禦機制同化為了純粹的能源,還是轉移去了他處。
“我們被騙了。”
特里斯坦的嗓音依舊是淡漠,這位第四紀的貴族秉持優雅的教條,在大多數時刻都不會講真實的情緒隨隨便便寫在臉上。
但又很少見的,他與他形影不離的“未婚妻”,好像暫時分開了。
“魯恩的中蘇尼亞艦隊正全速向羅斯德趕來,他們在離開奧拉維時,就已經完成了與帕蘇島風暴教會援軍的合流。”
“雖然‘疾病中將’和‘星之上將’突然拜訪了港口,有意願以盟友的身份加入戰鬥,但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海上畢竟是風暴的領地,風與海的眷屬佔據優勢,不出兩個小時,我們就要面對比現在更多的敵人,可能是兩支整編艦隊,可能是最近風頭正盛的鐵甲艦隊,也可能是複數的半神。”
特里斯坦笑了笑,顯得極為懶散。
“誰知道呢?”
“反正我不認為他們有能力在戰事正緊的時候抽調天使降臨。”
“這群異端一貫如此,從來只選擇最穩妥的計劃,而學不會冒險和賭博,雖然世人總認為賭博和冒險是壞事,但我,我們不就是靠著一次又一次賭博和冒險才走到了今天。”
面對特里斯坦那伴著偏執與嚴肅說出的調侃,克萊恩無法苟同。
他沒想到特里斯坦會輕易准許目的不明的“星之上將”和“疾病中將”加入戰局,但他知道半神正逐漸緊繃的戒心絕不像他所表現出的情緒般兒戲,多餘的提醒和質疑只會是廢話,於是克萊恩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賭博也罷,冒險也好,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克萊恩靠在牆壁上,看著特里斯坦對他的發言點了點頭,沒選擇反駁,反倒悠悠然地掏出了一包煙,抽出火柴點燃,塞進嘴唇裡。
“在我的故鄉,曾有很多例子證明過,賭博和冒險無論能帶來再多的回報,也是徒勞的。”
“這兩個詞彙和它們所代表的意義與後續,就像是溫吞的毒藥,雖然憑著運氣,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總有一天,服毒的代價還是會爆發,到那時無論怎樣的萬能藥也無法挽救了。”
賭國運……克萊恩沒見哪個國家賭贏過。
話說回來,他現在也不覺得特倫索斯特已經走到了必須賭國運的地步。
先不提他對七神內部某些成員真實站隊的猜測,就說說灰霧之上的“詭秘”吧……
隨著“天災”越來越近,戰爭腳步愈發緊密,整個世界陷入再次混亂的邊緣,祂也幾乎不再掩飾祂的狀態。
明明近來一次對話都沒有,克萊恩卻莫名覺得,“詭秘”已經做好了迴歸的準備。
什麼“我不過是灰霧的囚徒”、“第四紀末的戰爭放逐了我”、“我無法干預現實”、“詭秘之神已成為舊日的虛幻泡影”……克萊恩一個都不信。
開什麼玩笑,如果祂真的一點都做不了,祂何必再計劃“天災”的迴歸,強制周明瑞迴歸這個糞坑一樣的異世,並以祂的“名字”去戰鬥。
祂私下做的小動作,特蕾茜·佩萊也好,弗里德里希·查拉圖和羅曼·安布羅休斯的曖昧態度也好,都表明這位高貴的偉大神祗,已經不屑於再哄騙凡人周明瑞了不是?
有著“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