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六)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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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下又沒有嫡子,按照規制,便只能由內閣大臣集體商議,定下新皇的人選。
景明月收到了崔貴妃的單獨召見。
“是你做的。”景明月一見到崔貴妃,便直接開門見山。
在蕭明鼎面前,她不能知道。但在崔三娘面前,這個答案她必須說出來。
此話一出口,雙方都開始下注,只有賭贏了這開場的一局,此後,才不會輸。
最好的結果,是她們都不會輸,一起贏得盆滿缽滿。
“是誰做的,這還重要嗎?”昔日面若桃李芙蓉的崔貴妃,此時像是肅殺零落的枯枝,她的眼神空洞如死水,卻還止不住在往下掉淚,“難不成景大人還想用大坤的律令,將本宮繩之以法嗎?”
她抬手不斷地去擦淚,眼淚卻是越掉越多。
她同蕭明鼎之間到底有過年少情深,走到今日狠心弒夫的地步,沒有人比她更痛苦。
帝王薄情威逼在先,再耗下去,也是你死我亡的結局,景明月一時竟不忍斥責崔貴妃。
“只要蕭氏皇族願意,大坤律令就是頭頂天威;但若是你們不願,那全是一堆廢紙。你們什麼時候按過律令辦事?”
景明月雖語帶嘲弄,但崔貴妃的心卻稍稍安定下來了。
景明月的話代表著她不願追究,當然,她也沒法追究,追究下去只會讓混亂的局面變得更加無法收場。
“以景大人之才智,應該知道本宮喚大人來做什麼。只要大人力主我兒登基,大人的請奏,無不應承。”
崔貴妃雖沒明說,但景明月知道她具體所指為何——那道削去柳定宦籍,還他堂正的摺子。
景明月不喜歡有人威脅她,尤其是拿她最在乎的人來威脅她。
那就不要怪她把話說得難聽了。
“確實不重要,我只是覺得這麼做的人——很蠢。”
景明月的唇邊浮現出譏誚的笑意:“我對蕭守正繼位沒有什麼意見。你一直拿蕭守正當儲君培養,蕭守正端正持重,才學尚可,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由其作為長子繼承大統,名正言順。”
景明月頓了片刻後,繼續道:“只是週而復始,因果輪迴,父子不是父子,夫妻不是夫妻,兄弟不是兄弟,蕭明鼎的今日,是蕭見琛的昨日,你就不怕也是你兒的來日嗎?”
崔貴妃陡然變色,踉蹌著站起:“你什麼意思?”
“俱志珍是你的人吧。”景明月的指尖在鄰近的桌案上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不知道你許了他什麼富貴,可惜了,忠心殉主的人,沒有這個福分享受了。”
景明月指尖的敲擊,猶如帝王山陵崩時,奏響的喪鐘。
蕭明鼎駕崩的同時,崔貴妃便派人將俱志珍料理乾淨了,感念俱志珍殉主之忠,予以厚葬。
崔貴妃眸中的漩渦越來越深,她做這一切都十分隱秘,雖然不指望能瞞過景明月的眼睛,但景明月瞭如指掌,甚至就這麼大方坦然地說出來,仍然讓她感到如芒在背。
“宮中傳來訊息,那日陛下是因為聽聞您和皇后有意聯姻,甚至讓我做媒才急火攻心。我雖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崔家的媒人。但娘娘在為大皇子籌謀婚事,應該是真的吧?”
崔三娘知道,景明月在暗指她做足了表面功夫。如此一來,就是一擊不得手,蕭明鼎醒來,也查不出什麼端倪。
哪怕騙不過蕭明鼎,也要騙過蕭守正。
崔三娘將面上冰涼的淚意拭去,對著景明月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如果大人願意,三娘自然求之不得。”
“能為未來的陛下做媒,應該是微臣三生有幸。只是未來皇后的人選,會是顧家女嗎?”
景明月唇角微彎:“按照皇后的性子,在世家危難之際,會與崔家聯手,但必然不會同意再嫁顧家女入皇室。”
景明月仔細捕捉著崔貴妃臉上每一個變化的表情:“那便只有可能是個障眼法,其實真正您相中的未來兒媳,還是崔家人。只是為了演這出戏,才不斷派人出入顧家門庭——”
“只是你覺得,蕭守正會對你的行為一無所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