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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這樣要緊的事,李靈鈞都託付給了皇甫南。
&esp;&esp;皇甫佶沉默了一下,說:“這樣最好。”
&esp;&esp;“阿兄,”皇甫南那陣錯愕和欣喜過去後,臉上竟然多了點不自在,“你一直跟著我嗎?”
&esp;&esp;皇甫佶的臉色淡了些,他比她坦然,“論協察在四處搜那批俘虜,我索性混進宮裡來了。”他看著皇甫南,“我看見阿普篤慕送你回宮的。”
&esp;&esp;皇甫南低下頭,霜災已經消弭,月亮露了頭,月光把她那含羞的表情照得一覽無遺。
&esp;&esp;皇甫佶心裡沉了下去,他還竭力做得平靜,“爨兵不聽從論協察的調令,阿普篤慕會惹下大麻煩的。”不等皇甫南那眉毛蹙起來,皇甫佶說道:“你在公主身邊,想辦法讓她把三郎和呂相公放出來——她現在是一心和論協察作對。”他下定了決心,“三郎一旦有機會離開邏些,你就跟他走吧,經過這一趟,你要嫁給三郎,蜀王大概也不會反對了。”
&esp;&esp;剛才分明還說,回京都,或回烏爨,都好。以前皇甫佶沒有這樣直率和堅持。這讓皇甫南的心思又遊離起來,她怏怏道:“我知道了。”她想跟皇甫佶說,達惹也許就在烏爨,皇甫佶卻顧不得了,他有符契,在邏些多待一刻,就會被人發現身份有異。
&esp;&esp;“和阿普篤慕的關係,別讓三郎知道。”皇甫佶又叮囑了皇甫南一聲,那語氣裡,似乎還有詰責和失望,皇甫南不禁跟上他一步,有婢女來收掛毯了,皇甫佶把皇甫南推開,一閃身,離開了曬佛臺。
&esp;&esp; 撥雪尋春(十四)
&esp;&esp;在贊普落葬後月餘,漢皇的國書才姍姍而來——這份國書的措辭,讓秘書省的人費盡了心思,兩國議和,顯然已經希望渺茫,皇帝連弔祭的使者也沒有派來,只委婉地向論協察索取東陽郡王與鴻臚卿兩位漢使。論協察稱,鴻臚卿病體沉重,不宜勞頓,須留他在邏些調養好之後,會親自委派車馬士兵,送漢使歸國。 接到國書後,皇帝召政事堂眾人商議,皇甫達奚道:“論協察不思繼立下一任贊普,卻忙著往北驅掠牛羊,調兵遣將,這是要挾兵事以篡謀啊。” “是朕不應該,”皇帝頹唐地捏著額角,“太急於議和,沒顧得上西番人秉性狡詐多變。” 皇甫達奚自己曾力主議和,到這種情景,也不敢多言,“鄂國公那裡……” “論協察揮兵十萬,勢不可擋,叫他見機行事吧,朕不會計較一時的得失。” 這意思,是要退避了。皇甫達奚答聲“是”。 “劍川節度是……”皇帝慢慢地翻著案上的奏疏。 “韋康元。”皇甫達奚瞥一眼皇帝的動作,忙提醒道,“以前做過金吾大將軍。”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是寒族出身。” 跟韋妃一系沒有瓜葛,皇帝會意,臉色也緩和了,“這人行事沉穩嗎?” “很機敏。” 皇帝現在對政事沒有多少耐心,才幾句話,就不斷地皺眉,旁邊伺候的醫官見皇帝伸出手腕,忙趨前診脈。殿上鴉雀無聲,都把揣測的目光盯著醫官的臉。 “蜀王的食邑,加封五百戶,兼領益州都督。”良久,皇帝波瀾不驚地說了一句,聲音不高,所有人卻都豎起了耳朵。 東陽郡王身陷吐蕃,性命危在旦夕,皇帝這是算對蜀王稍加安撫——還是終於對朝政產生了厭倦,向這位與世無爭、偏安一隅的親王展現了一絲罕見的青睞?皇甫達奚默然轉身,退出殿,停在龍尾道上琢磨起來。 論協察的十萬大軍,在土鼠年破春之前,降臨原州,遊牧於北庭。漢鶻聯軍不攻自破,薛厚奉詔引軍退回大非川,旁觀蕃兵和回鶻在北庭的廝殺。 德吉卓瑪坐在輪王七寶的卡墊上,副相那囊氏恭謹地對她彎了彎腰,退出殿去,德吉臉上露出失望。 北邊和回鶻在打著仗,蔡邦和那囊兩家,對於…
&esp;&esp;在贊普落葬後月餘,漢皇的國書才姍姍而來——這份國書的措辭,讓秘書省的人費盡了心思,兩國議和,顯然已經希望渺茫,皇帝連弔祭的使者也沒有派來,只委婉地向論協察索取東陽郡王與鴻臚卿兩位漢使。論協察稱,鴻臚卿病體沉重,不宜勞頓,須留他在邏些調養好之後,會親自委派車馬士兵,送漢使歸國。
&esp;&esp;接到國書後,皇帝召政事堂眾人商議,皇甫達奚道:“論協察不思繼立下一任贊普,卻忙著往北驅掠牛羊,調兵遣將,這是要挾兵事以篡謀啊。”
&esp;&esp;“是朕不應該,”皇帝頹唐地捏著額角,“太急於議和,沒顧得上西番人秉性狡詐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