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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甫達奚自己曾力主議和，到這種情景，也不敢多言，“鄂國公那裡……”
&esp;&esp;“論協察揮兵十萬，勢不可擋，叫他見機行事吧，朕不會計較一時的得失。”
&esp;&esp;這意思，是要退避了。皇甫達奚答聲“是”。
&esp;&esp;“劍川節度是……”皇帝慢慢地翻著案上的奏疏。
&esp;&esp;“韋康元。”皇甫達奚瞥一眼皇帝的動作，忙提醒道，“以前做過金吾大將軍。”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是寒族出身。”
&esp;&esp;跟韋妃一系沒有瓜葛，皇帝會意，臉色也緩和了，“這人行事沉穩嗎？”
&esp;&esp;“很機敏。”
&esp;&esp;皇帝現在對政事沒有多少耐心，才幾句話，就不斷地皺眉，旁邊伺候的醫官見皇帝伸出手腕，忙趨前診脈。殿上鴉雀無聲，都把揣測的目光盯著醫官的臉。
&esp;&esp;“蜀王的食邑，加封五百戶，兼領益州都督。”良久，皇帝波瀾不驚地說了一句，聲音不高，所有人卻都豎起了耳朵。
&esp;&esp;東陽郡王身陷吐蕃，性命危在旦夕，皇帝這是算對蜀王稍加安撫——還是終於對朝政產生了厭倦，向這位與世無爭、偏安一隅的親王展現了一絲罕見的青睞？皇甫達奚默然轉身，退出殿，停在龍尾道上琢磨起來。
&esp;&esp;論協察的十萬大軍，在土鼠年破春之前，降臨原州，遊牧於北庭。漢鶻聯軍不攻自破，薛厚奉詔引軍退回大非川，旁觀蕃兵和回鶻在北庭的廝殺。
&esp;&esp;德吉卓瑪坐在輪王七寶的卡墊上，副相那囊氏恭謹地對她彎了彎腰，退出殿去，德吉臉上露出失望。
&esp;&esp;北邊和回鶻在打著仗，蔡邦和那囊兩家，對於嘎爾氏簡直是言聽計從，沒廬氏的下場，對他們來說，是適得其所——沒廬氏不該為了私利，把一個奴隸扶上綠松石王座，而那個奴隸現在還堂而皇之地躺在國君的陵寢裡，讓部族酋長們感到蒙羞。
&esp;&esp;在吐蕃人心裡，她已經不是公主，而是論協察用來換取五千爨兵的工具。
&esp;&esp;簷下的冰凌柱子融化了，滴滴答答地打在石板上，德吉越發焦躁。她攥著象牙佛珠，猝然起身，“去找阿普篤慕。”
&esp;&esp;阿普篤慕住在紅宮腳下的雪城，穿過法院、經院，還有各式作坊，他和德吉在紅宮的白瑪草牆下碰頭。
&esp;&esp;阿普告訴德吉，“尚絨藏被押解回邏些了。”
&esp;&esp;“舅臣在哪？”
&esp;&esp;阿普看向背後的雪城，那裡有座粗糲石頭壘的碉房，“被關起來了。”
&esp;&esp;德吉急眼了，“那裡是關牲畜和奴隸的！”她不顧一切地捉住阿普的袖子，“帶我去見舅臣。”
&esp;&esp;阿普把袖子從德吉的手裡拽了出來，他瞟了一眼德吉身後的皇甫南。皇甫南穿著花格氆氌的百褶裙，腰上繫著一串細小的銀鈴鐺，有點像山北壩子裡的阿米子。在紅宮裡待了兩個月，她能聽懂一些蕃語了，但臉上是一副漠然的樣子，眼睛不看他，嘴角往下耷拉著。
&esp;&esp;阿普故意放慢了腳步，等德吉率紅宮婢女們往經院衝去，他走在皇甫南身後，聽著鈴鐺脆響，手也癢了，想要摸一把她綴了銀流蘇的辮子，皇甫南猛地一扭頭，烏黑的頭髮像鞭子似的抽打在他手上。
&esp;&esp;阿普又想拉手，皇甫南立即把手也躲到背後。果然鬧脾氣了，她冷冰冰的，“你不看看這是哪？”
&esp;&esp;阿普好聲好氣地哄，彷彿皇甫南才是公主，“去聖泉吧，山谷裡雪化了……”
&esp;&esp;聽到聖泉兩個字，皇甫南耳朵尖也熱了，她一跺腳，“你愛洗，自己去吧！”百褶裙一旋，她踩著翹頭羊皮靴跑了。
&esp;&esp;在經院的天井裡，他們撞上了芒贊。芒贊穿著甲冑，帶了兵馬，嘎爾家的少主子，他比以前更有了傲慢的資格，面對德吉也毫不退讓。不用問，芒贊已經猜出了德吉的來意，他亮出劍，把德吉擋住了，“絨藏是犯人，你不能去見他。”
&esp;&esp;“舅臣不是犯人，”德吉面對著劍尖的寒芒，她言辭錚錚，“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