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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怪,你來咬我的頭,你來!”
&esp;&esp;眼前是一副汗溼緊繃的胸膛,皮子底下是年輕健壯的力量在湧動。皇甫南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她冷著臉推開阿普,把身下的察桑拽起來,擋住身體。阿普攥住了她的手腕,“阿奼,我會給達惹姑姑和姑父報仇的,還有我阿達、阿蘇的仇,總有一天。”他沒像小時候那樣大放厥詞,但聲音裡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esp;&esp;“你先別欺負女人,再說報仇的事吧。”皇甫南餘怒未消地諷刺了他一句。
&esp;&esp;“我欺負你了嗎?”阿普把她的臉轉過來,那笑容裡有點壞,有點親暱,“你明明就很喜歡嘛……”
&esp;&esp;“呸。”皇甫南背過身去,飛快地穿衣服。
&esp;&esp;“等等。”阿普把銀鐲褪了下來,抓住皇甫南的腳,替她套在足踝上。銀鐲大了,能一直推到小腿上去,阿普順勢在她的腿上摸了兩把,“戴了我的鎖,你以後就跑不動了,鬼差也不會來拘你,你會活一百歲。”他的眼神溫柔了,帶著倔強,“我就愛欺負你,我也願意被你欺負,但我只欺負你一個,你也只能欺負我一個。”
&esp;&esp;皇甫南低下頭,微微地把嘴巴一撇,她把腳上那隻松闊闊的銀鐲轉了轉,“我活一百歲,你呢?”
&esp;&esp;“被毒蛇咬過都沒死,我的命長著呢。”阿普理所當然地說。
&esp;&esp;送皇甫南迴到紅宮,火塘前的婢女們圍了上來,殷勤地為阿普送上酥油茶——在她們眼裡,阿普是要和公主結婚的,會是這座寶殿未來的男主人。阿普回頭看了皇甫南一眼,冷落在旁的皇甫南立即拉下了臉,結滿彩珠的辮子一甩,扭頭走了。
&esp;&esp;在經堂的木盆裡,皇甫南仔細地洗了手,把指尖在鼻子下聞了又聞,只有香柏枝的味道,她放了心,又低頭拎起袴角,銀鐲離開阿普篤慕的身體,就變得冰涼,真像副鐐銬纏在腳上。皇甫南步子不覺慢了,穿過迴旋的廊梯,走去曬佛臺。
&esp;&esp;曬佛臺在紅宮的最頂上,銅杆上掛滿了錦毯,像薩薩那個彩絹招展的庭院。皇甫南拂過錦毯,走到花崗石矮牆邊,牆外正俯瞰邏些城。紅宮的飛簷翹角、鎏金的寶瓶銅瓦,被神殿和國相府的明燈照得發亮。
&esp;&esp;拉康寺裡有昏沉的鐘聲,漢使信佛,那是邏些唯一還收留沙門僧人的寺廟了。
&esp;&esp;皇甫南把石頭下壓的經卷收起來,剛一轉身,被一股力量拖拽到了矮牆的角落裡,“誰……”
&esp;&esp;燈影幢幢,皇甫南看的不清楚,她感覺這是個穿鎖子甲的蕃兵,稍微一動,甲片就沉重地摩擦,胳膊上還有個眼熟的鎏金銅告身。怕把她硌到似的,他把跌坐在身上的皇甫南扶起來,靠牆站在掛毯後。
&esp;&esp;“我。”一個簡單的字送進耳朵,那人頓了頓,就把手從皇甫南嘴上撤開了。
&esp;&esp;“阿……阿兄!”皇甫南先是愕然,繼而眼睛亮了。
&esp;&esp;皇甫佶的臉上看不出特別的高興或憤恨——在大雲寺等待無果後,他就把這事埋在心底,一點痕跡也不露了。謹慎地看了皇甫南一眼,剛才她一直張望的是拉康寺的方向,他似有所悟,“你在拉康寺找人?不是三郎?”
&esp;&esp;“不是……”皇甫南支吾了一句。皇甫佶此刻的裝束,根本沒有吐蕃俘虜的影子,她暗自琢磨著,臉上露出了疑惑,“贊普是……”
&esp;&esp;曬佛臺上並不偏僻,常有婢女出入。皇甫佶把她打斷了,“你回長安,或是烏爨。論協察無意議和,這裡不是久呆的地方。”
&esp;&esp;皇甫南抓住皇甫佶的手,“吐蕃要徵調五千名爨兵去打回鶻。”
&esp;&esp;“我知道,”皇甫佶把懷裡的七寸金箭和銀鶻掏出來,飛快地向皇甫南亮了亮,那正是剛剛到手的調兵符契,“我要去一趟無憂城,”他依舊鎮定,英氣的眉毛越發冷肅了,“你能不能去拉康寺,取一件三郎的信物?薛相公想請劍川出兵解圍,如果有蜀王詔令,劍川節度也就不會推諉了。”
&esp;&esp;皇甫南忙翻出革囊,“我有三郎的銅印。”她稍一猶豫,“我替三郎手書一封,驛傳給蜀王。”
&esp;&esp;手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