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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耳道:“夫人讓咱們先在府裡躲一躲,等相公回來再說。”
&esp;&esp;皇甫南倒比她泰然,“等會再走。”
&esp;&esp;有婢女迎了上來,“娘子更衣嗎?”皇甫南頷首,叫她領路,到了樹下的廡房。這是蜀王妃日常閒居的閣子,屏風帷幄,几案坐榻,都很齊全。案頭擺著西番人進貢、又被皇帝下賜的金盤,牆上掛著一柄小弓,貴重的紫檀螺鈿棋盤上還有幾道被匕首胡亂劃過的陳年痕跡。
&esp;&esp;蜀王妃膝下還有兩子,年紀都比李靈鈞長得多,早已拜官賜爵了,這些弓刀遺留的痕跡,自然是李靈鈞留下的。那年他跟著蜀王妃回京都,還是個盛氣凌人,動輒冷臉的討厭鬼。
&esp;&esp;皇甫南把架子上的書冊翻開,他小時候也習過《字林》,字跡尚稚,已經有了種鐵畫銀鉤的架勢。
&esp;&esp;外頭似乎婢女輕喚了聲“郎君”,紅芍一看皇甫南,正要開口,皇甫南用手指在唇邊一比,隔著紗帷說:“是誰?我在更衣,別進來。”
&esp;&esp;李靈鈞手剛叩在門上,被她這樣一說,倒不好莽撞地跑進去了。傻愣著站在廊下,被蜀王妃身邊的人看到了,更沒法解釋,正猶豫,見有婢女遠遠過來,他索性一閃身躲進廡房,說:“我待一會就走。”
&esp;&esp;門閉了,紗帷卻紋絲未動,李靈鈞老實地在閣子外頭站著,皇甫南放下心來,隨口道:“外頭在擺筵席,你跑進來幹什麼?”
&esp;&esp;那輕微的窸窣聲,令人心猿意馬,也分不清是在翻書頁還是理衣裙。這情境屬實太曖昧了,李靈鈞實在不想走,也就做得若無其事,笑著反問她:“殿裡頭也在擺筵席,你出來幹什麼?”
&esp;&esp;皇甫南一時沒有作聲,李靈鈞頓悟,“你那兩個婢女也在簾子裡嗎?”
&esp;&esp;紅芍只得應聲:“是,郎君。”
&esp;&esp;李靈鈞道:“你去廊下守著。”
&esp;&esp;紅芍去看皇甫南神色,皇甫南好似沒聽到,只饒有興致地翻著那些舊書冊,紅芍便輕輕掀起紗帷,出房門去了。
&esp;&esp; 寶殿披香(十七)
&esp;&esp;夏日掛的紗帳很薄,皇甫南的身形隱約可見,李靈鈞調轉了目光,心不在焉地欣賞著屏風上的青綠山水,嘴裡說:“閽房的蒼頭說在給你備車,怎麼剛來就要走?” “你的耳報神倒不少。” 李靈鈞也沒否認,“耳報神有,只報要緊的事。” 紗帷裡沒動靜,也許這話太露骨了。李靈鈞不禁輕聲催促,“說呀,怎麼還沒見面,就要走了?”怕皇甫南羞赧,他又畫蛇添足地加了一句,“你和六郎都不在,這宴席也沒什麼意思。” 皇甫南聲音裡還帶點笑,“你有耳報神,怎麼不知道,陛下答應了崔婕妤,要我進宮給她做女兒?” 李靈鈞目光一凝,轉向薄如蟬翼的紗帷,“真的要和親?” “不是和親,是她怕自己淪為舊人,所以先招徠一個新人去邀寵。” 紗帷瞬間被揮得飄飛起來,李靈鈞也不顧唐突,一腳踏進了閣子,見皇甫南側身站在書架前,衫裙和髮髻絲毫不亂,臉上也不見得驚慌。 旖旎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李靈鈞猶不信,因為皇甫南那副表情,太鎮定了。“你說真的,還是玩笑?” 皇甫南眉宇微微地蹙著,這才露出一點愁容,還有點嗔怨,“這種事,怎麼好拿來開玩笑?” 李靈鈞沉默不語,死盯著皇甫南的側臉,腦子已經極快地轉了起來。 崔氏這個女人,不好安心,他早就有察覺了,陛下……也年老糊塗了。把皇甫南獻給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子,那種情景,他連想都不肯去想!他也不信崔婕妤的詭計能得逞,皇甫南不是什麼教坊的伶人,平民家的女兒,言官們會一窩蜂地反對。 心定了,唯一讓他疑惑的,是皇甫南。晴天霹靂的訊息,她簡直不當一回事。李靈鈞走到書架旁,兩人離得那樣近,連彼此的氣息都清晰在耳側了,李靈鈞奇道:“崔婕妤發瘋了,你這麼機靈的人,也放任她胡來嗎?” 皇甫南合上書冊,抬眼微笑,“她是陛下的婕妤,就算要我的命,我能說什麼?做什麼?當著所有人的面發瘋,撒潑,打滾?”她一向都柔聲細語的,這會和他四目相對,也有了爭鋒相對的意味,“不想聽她說胡話,我該回家哭著求伯父,進宮跪著求陛下,還是求神?…
&esp;&esp;夏日掛的紗帳很薄,皇甫南的身形隱約可見,李靈鈞調轉了目光,心不在焉地欣賞著屏風上的青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