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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來，說：“甜的。”
&esp;&esp;皇甫南搖頭，餘光瞟到皇甫夫人，她和國子祭酒家坐在一席，祭酒夫人是滎陽鄭氏的本家，興許是她保的媒？
&esp;&esp;姊妹們也在竊竊私語。這種事，沒人好意思去明目張膽地打聽，但私下都議論得起勁。“怪不得六兄今天不來。”
&esp;&esp;“怎麼見的是六兄？興許是八姊！聽說他家有個兒子，剛二十未娶……”
&esp;&esp;八姊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立馬板起臉來，“滎陽？那麼遠，我才不去。”
&esp;&esp;“噓，皇后舉杯了。”
&esp;&esp;皇后用膳，照例要奏祥樂，大家不敢再說話，稱賀之後，都把杯箸靜靜地放下。有一抹麗影被宮婢簇擁著，突然闖到席上來，她一直走到皇后面前，略微地拜了拜，打斷了鍾罄悠揚的樂聲，“妾來遲了，殿下恕罪。”
&esp;&esp;說是請罪，打扮得一點也不低調。大家的目光齊刷刷望過去，崔婕妤梳了高髻，簪了芙蓉，裙衫上銀泥金線，稠密地繡著花枝和流雲，比誰都絢麗，也比誰都笑得開懷。
&esp;&esp;昨天皇帝剛賜了崔婕妤的父親長樂伯爵位，官拜刺史，食邑五百戶。一個瓦匠，有這樣的恩遇，崔婕妤的鋒芒自然更盛了。皇后被她鬧得臉色不好，“來晚了，就趕緊坐下吧。”
&esp;&esp;崔婕妤施施然地坐下，眸光在席上一掃，立即揪出了混在人群中的皇甫南，她拿起金甌，對著皇甫南舉了舉。
&esp;&esp;自從在水澤禪寺把話說開，她對和皇甫南的那樁計劃，有了種勢在必得的自信。這個舉杯的動作，頗有種男人的瀟灑。
&esp;&esp;皇甫南對她頷首微笑了一下。知道皇甫夫人都在看，她把眼睛垂下來了。
&esp;&esp;崔婕妤對滿席的珍饈不感興趣，她是個急性子，更懂得趁熱打鐵、一鼓作氣的道理。金甌一放下，她便扭頭對皇后道：“趁殿下和皇甫夫人都在，妾正想求一件事……”
&esp;&esp;皇甫南猛地看過去，險些連象牙箸都打落地，她的指甲在袖子裡掐住了掌心。
&esp;&esp;“妾膝下沒有子女，在宮裡住得很寂寞，想收皇甫娘子做女兒，進宮來陪著妾，殿下准許嗎？”
&esp;&esp;皇后給她鬧了個措手不及，皺眉道：“那麼多的宮婢、女官們給你作伴，還不夠，要拆散人家骨肉做什麼？皇甫娘子的年齡，也不合宜住在宮裡了。”
&esp;&esp;崔婕妤咄咄逼人的視線立刻轉向皇甫夫人，“夫人不捨得嗎？”
&esp;&esp;皇甫夫人對崔婕妤這妖嬈的女人很厭惡，她淡淡道：“全憑皇后殿下做主。”
&esp;&esp;皇后的語氣卻緩和了，“收義女，也不是小事，還是要問一句梁國公。”
&esp;&esp;崔婕妤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妾昨日跟陛下提過，陛下已經答應了。”
&esp;&esp;座上一片寂靜，皇后那臉色，是不高興，但也不好說什麼，便把頭轉到一旁，徑自和別的嬪御們說起話來。崔婕妤離開坐席，款款地來到皇甫南面前，攜起她的手，笑道：“你現在，該叫我一聲孃親了吧？”
&esp;&esp;皇甫南既不顯得欣喜若狂，也沒有驚慌失措，她甚為平靜地叫了聲“母親”，聲音不高，但席上的人都聽得清楚。
&esp;&esp;崔婕妤這回是真的得逞了，她拉著皇甫南就要離席，“跟我走……”
&esp;&esp;皇甫夫人一見這架勢，簡直是明火執仗地搶人，臉上也有了怒容，“既然婕妤有了陛下的允諾，咱們就等著陛下的旨意。”
&esp;&esp;崔婕妤眼波一橫，“好，那咱們就等著，”她是強橫，不是魯莽，“陛下可不會食言。”說完，就撒開手，回到自己席上去了。
&esp;&esp;被許多目光盯著，皇甫南不至於如坐針氈，但也毫無興致了。皇甫夫人的眼色遞了過來，她推開杯箸，“我去更衣。”裙裾一旋，出了大殿。
&esp;&esp;蜀王府皇甫南是來過的，殿側就有一株高大的烏桕樹，到秋天時，紅葉累累，這會綠蔭正濃，枝稍都伸到了廊下。皇甫南看見烏桕葉，渾身不自在，腳步頓時停了，只在廊下徘徊。紅芍找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