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蒼狼王訓義《捭闔》溫公子夜話《左傳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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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他心思不透。她喝了口湯,循著暗示追問,“怎麼講?”
&esp;&esp;思道又嘆了口氣。
&esp;&esp;“主子們的事,像老朽這般做奴婢的,本不該掛在口上。可畢竟這些事埋在心裡多年……好容易遇見公子這般心思敞亮,通情練達之人,實在不吐不快。公子與老朽也算是蘇州同鄉……這些話說與你知曉,你往後在殿下跟前做事,心裡也有個計較。”
&esp;&esp;軼青訝然,心中感激不盡,忙道:“蕭內官請講。”
&esp;&esp;思道淡淡一笑,搖頭道:“公子白日在浣衣局提起……管咱們殿下叫‘蒼狼王’。但怕也只有龍馭賓天的先帝爺才知道……殿下小時候,心可是極善的呢。”
&esp;&esp;佈滿褶皺的手指輕撫那捲《左傳》,目光遙遠。
&esp;&esp;“比他大的皇子們上樹抓鳥,殿下會尋著嘰嘰喳喳聲,找回那些鳥窩,把它們小心翼翼擺回原來枝子上。六歲大的孩子,多高都敢往上爬,說,怕小鳥兒的莫賀和阿摩敦找不到它們……
&esp;&esp;“春雨之後,殿下怕甬道上的蝸牛兒被人踩死,就一隻只把它們移到牆上……還用樹葉兒把夏天磚縫裡鑽出蚯蚓挪到路邊兒……
&esp;&esp;“在御花園裡,看見那將死的蝴蝶兒,也要帶回來醫好了。若醫不好,要傷心好一陣子哩,然後把它們埋在花底下……”
&esp;&esp;軼青聽得目瞪口呆,差點脫口問蕭思道,是不是出門的時候把孩子弄丟了,又胡亂領了個別家的回來。
&esp;&esp;思道瞅見她臉上的表情,露出個苦笑。
&esp;&esp;“都是些憲宗朝的舊事了,多說也無益。殿下啊,哎……”
&esp;&esp;他頓了片刻,斟酌著再次開了口,神色回覆了嚴正。
&esp;&esp;“不瞞公子說,此次殿下遣了老奴來錦綾院,實是器重公子,看重錦綾院。
&esp;&esp;“公子今日在浣衣局,口上說是擇人,其實明眼人都瞧得出,公子是有意搶下兩位公主——”,抬起一隻手,止住軼青想要反駁的話頭,正色道:“咱家是想提醒溫大人,若沒有主子默許,今日浣衣局之事怎會輕易善了?就算是為了北院顏面,大人這般狐假虎威自作主張,若非主子格外愛重大人,怎會沒一點懲戒,甚至沒一句警告?
&esp;&esp;“大人可莫要自作聰明,自以為主子殿下毫無察覺,一心想著瞞天過海,辜負了主子的信任與苦心。”
&esp;&esp;軼青聽蕭思道說起白日之事,本來心中一驚,可繼續往下聽,蕭思道確是苦口婆心在提點她;先提斛律昭幼年的舊事,是動之以情,再說白日裡浣衣局的事,是曉之以理,就是為了勸她打消其他心思,一心一意為北院王效力。
&esp;&esp;軼青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esp;&esp;“蕭內官提點的是,溫某改日必往玉熙宮請罪、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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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三更鼓過,玉熙宮不似往日笙歌曼舞,唯有書房一盞孤燈微明。北院主人坐於書案後,案前跪著一人,一身伽羅棕衣,腰繫吐鶻犀帶,左掛有牌,右掛有刀,正神色恭謹地回話。
&esp;&esp;“……蹲守南院多日,進出的多是些喇嘛和尚。但屬下絕沒看錯,賈程幾次混作僧人進了,都到後半夜才出。伏丹也去過南院,不知是否留府飲宴,到次日中午才走。”
&esp;&esp;賈程是李盈之的弟子。李盈之,字太沖,出身南陽李氏世家門閥,幾代效力大涼朝廷。盈之年近八十,曾是今上斛律雍的老師,被朝中主張漢化的大臣奉為元首。
&esp;&esp;伏丹,赫連宗宗主王爺,此次是按慣例於白月節前奉召入京,也是反對漢化新政最激烈的涼人貴族元老之一。
&esp;&esp;這兩個人,怎麼都跟斛律珉弄到一起去了?
&esp;&esp;上坐之人沉吟片刻,緩緩道:“八叔這是要攪渾上京的水啊。”
&esp;&esp;薩吉沒聽懂,呆呆望著自己恩主。斛律昭示意薩吉平身,繼而道:“賈程對李盈之早就有所不滿,恨不被提拔重用。上個月李盈之上書,把吏部侍郎的缺兒補給了王繕,更是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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