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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物。漢王妃……她的左臂碰巧也有傷。”
他說話時,眉間油然浮起一層愧色,他道:“玉兒那時才七歲,痛得直哭,卻從未因此埋怨過我什麼。我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護好小妹,不讓她再哭一次,痛一回。可這些年是我頑鈍,渾渾噩噩只想找到兇手,全然忘了這世上還有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小玉兒。我食言在先,身為人子,更教雙親魂靈九泉之下難安。天地君親,我負了其三,來日該以何面目去見北勒山莊屈死的百十號冤魂?”
葉觀瀾被陸依山話語間的哀毀深深觸動了。
公子的兩世,生離死別也算經過歷過,但他知道,這種手足再見成仇的戲碼,卻又是另外一重苦痛。
在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做到全然的感同身受。既然如此,那萬中無一的缺憾,公子選擇用懷抱來彌償。
陸依山的肩寬十分優越,葉觀瀾需要雙手環繞,才能將他圈入懷中。
一貫強勢的九千歲對這個動作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他把頭埋在公子心口,葉觀瀾亦用側頰輕輕壓住他的發心。
兩個人的相擁,燈影下看來,就像兩頭同樣受過傷的小獸,互相為對方舔舐著傷口。
葉觀瀾察覺了前襟的溼意,只作不知,拇指一下一下撫觸著陸依山含戾的眉峰,似刀的根骨,還有此刻沾溼的臉龐。
被公子懷抱慰藉的陸依山歸於平靜,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葉觀瀾依舊側耳聽著他的呼吸,直到確認陸依山已經把悲傷重新約束回柵欄內,他方徐徐開口道。
“漢王妃赴京,應當就是幕後主使為劉猙敲響的最後一記喪鐘。”葉觀瀾事後回想,終於明白那天縈繞心頭的異樣感從何而來,“朱苡柔入鎮都,只有一個目的。她根本不關心漢王是否犯下株連妻兒的重罪,因為她早就知道,無論朝廷的裁決如何,劉猙都是必死無疑。”
既是處心積慮,便意味著朱苡柔與修羅琴一樣,和蝮蛇刺青有著撕擄不開的關聯。回溯十二年前的北勒山莊慘案,葉觀瀾驚覺,所謂的神秘組織極樂樓,也許並非從猗頓蘭手上才顯現出跡象。
但眼下他並不想糾纏這點。
葉觀瀾繼續道:“督主可還記得,那天在詔獄,劉猙自盡前提到過這樣一件事,他想把慶陽城的莊子留給朱苡柔母子,當作身後的保障?”
陸依山須臾如常,沉吟著道:“我還記得王妃答的是,慶陽甫遭匪患,大火燒了沿街十餘間鋪面,劉猙口中的綢緞莊亦未能倖免。”
葉觀瀾:“督主不覺得奇怪嗎,以漢王的性格,即便要為妻兒的以後作打算,又何至於在這些微末小事上經心。我翻了過去一月間西北都司呈上來的邸報,並無有關匪患的稟奏,劉猙驟然提及這件事,定有他的用意,而漢王妃的回答,也許就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二公子眼底閃動著冷靜的光芒,這光芒令陸依山心下安穩,更讓他感到著迷。
陸依山抬起頭,肩膀與葉觀瀾的彼此相碰,他面上難祛憊態,但眼底的哀色幾乎已淡不可見,“你懷疑,那幾間鋪子和猗頓氏有關係?”
葉觀瀾頷首,道:“只可惜,慶陽城的綢緞生意一半屬官中營生,貿然追查不僅沒有由頭,怕是也會打草驚蛇。”
陸依山想了想,說:“這不難,姜不逢才到任上不久,免不了要清庫查賬。就讓他捎帶手連同慶陽城的綢緞莊一塊兒查了,有訊息直報東廠督軍賬,不必過十二都司的衙署,以防風聲走漏。”
陸依山說話間又變成了那個殺伐果斷的九千歲,葉觀瀾看著,眼尾牽連出一抹慧黠:“督主睿智,觀瀾自可以放心了。”
陸依山握著葉觀瀾的手,突然省悟了什麼。他猛一使力,將人帶向自己,幾日未剃的胡茬刮在面頰有些刺疼,話音吹入耳中,卻輕柔異常。
“下藥翻窗挖牆角,你九千歲什麼不行,有咱家擔著,二公子什麼也不用怕。”
葉觀瀾也笑了,耳鬢廝磨的動作不歇,漸漸泌出些許粘稠的甜膩。陸依山似啄似吻,喃喃地,彷彿在夢中囈語,“矔奴,再給爹孃上炷香吧,他們都是很好的人,若還活著,一定會很喜歡你。”
屋外,房頂正脊,兩道人影錯身而立。
罡風拂亂陸崛殊花白的發,他那張武人周正的臉上覆滿了寒霜。
“那女子,真的是小玉兒?飛鶴不是說她……”身後黑影躊躇著問,話音很快被陸崛殊截斷。
“事有萬一,當年飛鶴趕去時,山莊已經被夷為平地,除了阿山,幾百具焦屍面目難辨,誰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