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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驚愚口唇乾裂,聲音喑啞:
“這是……哪兒?”
“咱們還未出岱輿,先尋了一個藏身處。秦姑娘探知這處並無谷璧衛的耳目,咱們且在這處歇歇腳。”
“小椒呢?”
“出去望風了,同瀛洲的義軍一起。”
“瀛洲來的義軍,還剩多少人?”
楚狂沉默片時,道:“一人。”
一陣難抑的悲愴撕裂了方驚愚的心房,他囁嚅道:“一……一人?”
“其餘人都遭害了。殿下莫要傷悲,咱們遭逾萬人的敵手趨逼,能在那移山倒海的攻勢中活下來,哪怕僅一人,也是十分之大幸了。”
方驚愚揚頭望向嵌在牆上的破甕口,隱約望見一張年輕的黝黑龐兒,那是個歪髻青年,不扎巾幘,小九爪魚趴在他肩上,同他說話,而他則侷促地回應。楚狂道:“那人名叫阿缺,我在瀛洲時便識得他了,殿下放心,便是我不在了,他也定然忠心耿耿,會送殿下出岱輿。”
方驚愚心頭突一跳,問:“什麼叫——‘你不在了’?”
楚狂不答,卻低聲問:“殿下的手……還痛麼?”方驚愚說:“你方才說的話是何意?”
然而楚狂目光寧靜,只盯著他的腕節看。方驚愚垂頭,只見自己斷臂處以絹帶緊縛,敷了燒灰,於是方驚愚答:“還有些許痛,但已不打緊了。”
“秦姑娘替你止了血,可因有谷璧衛炎毒之緣故,甚難癒合。”楚狂哂笑,“本來若服了那肉片,殿下的臂膀便能輕易生回的,但想必殿下也見過我昔日的慘悽模樣了,服了肉片會頭痛難當,傷也難愈,還是不吃的好。”
方驚愚的心思卻不在此,而仍掛記著方才他說的話,咄咄逼問道:“你方才說‘你不在了’,這話究竟是何意?”
楚狂沉默不語,只微笑著望著他。
方驚愚忽生出一種無由的顫慄,彷彿十年前他便已沐浴在這目光下。那時方府尚草木扶疏,花氣芳鬱,方憫聖倚在冬青木旁,望著他跌跌絆絆地提炁行步,楚狂的目光便是兄長那時的目光,沉靜卻悲憐。
楚狂說:“我會在此地和殿下別過。”
忽然間,方驚愚心中似遭到了天雷地動。像有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