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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他卻木然僵立,如遭晴空轟雷,動彈不得。
血餌鎖只得由本人或子胤所解,琅玕衛自府中變故後便再無子息。若是有的話,也當是在那之前。這便是他一直以來求而不得的實證,在這一刻拋到了他面前。
方驚愚唇齒打戰,寒意順著脊椎一路爬上來,喃喃道:
“哥?”
忽然間,一切榫卯接合。楚狂如血的重瞳,方憫聖長戴不解的絲質眼罩;兩人如出一轍、爐火純青的方家劍法;楚狂替他補衣時留下的纏枝花兒、無師自通的篳篥吹法、那極強烈的帶他出蓬萊天關的心願、所差無幾的字跡。
原來這悉數先有預兆,是他在逭避,未敢直視這現實。楚狂便是方憫聖,是他的兄長,他的誓死不渝的天符衛,是他的心之所向,也是他的命中註定,直至臨死前的一刻,方才卸下偽飾與堅殼。
忽然間,他瘋也似的轉身,將楚狂放下,動作顫抖而輕柔。明麗的夕光燒過來,溟海彷彿被點燃,而楚狂臉色青白,已如灰燼。方驚愚抱著他,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衝破喉口:
“……憫聖哥!”
楚狂只是望著他,嘴角掛著一抹孱弱的微笑,似已無氣力否認,也無需否認。
“你是憫聖哥,是麼?”方驚愚渾身震顫,彷彿血在倒流,哽咽道。眼界變得模糊,淚水潸潸而下。他在那無血色的臉龐上望見了許多往日的光景,曾在庭中習劍、颯氣英風的小少年,為庇護他而攔身在他身前的兄長,往昔的天之驕子已變成如今鱗傷遍體的模樣。
“驚愚。”楚狂終於開口,這回再無一份諧謔,也再無絲毫偽裝。他竭力想抬手,卻已做不到。他的聲音輕如懸線,如將破裂,瞳眸漸而黯淡,如日落西海。“我已陪你……到了此地。”
他喘了一口氣,口中湧出更多血沫。“往後的路……需你……一人走了。”
方驚愚泣不成聲,連連搖頭,握著他手掌,如溺水之人抓著一根稻穰。楚狂的脈搏愈來愈細,眼眸垂落,身上溫熱盡失,在向死亡的潭淵滑落。方驚愚失了態,拼命抓住他,道:“你不許死!哥……憫聖哥,求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