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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時須臾,終有盡時。”
立夏苦笑著:“我已等得太久了。”
“我們會替你尋回魂魄,此後你便可渡奈何橋,轉世新生。”
她默然不語良久,忽然胸脯劇烈起伏一下,如果呼吸尚存,那便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的動作:“有勞仙君,在此謝過。”
沈珺音調柔緩,或許也是有所垂憐:“你可有隨身之物?有助於與殘魄感應,此外,當年匪患猖獗,不周山治河北道卻不聞不問麼?”
立夏思量片刻,從髮髻上取下一支木簪:“此為我隨身物。不周山威名蓋世,一向為我等平凡百姓敬仰,當年確實有聞不周山弟子下山剿匪,可山匪狡猾,待不周山一離去,便又會死灰復燃。”
沈珺接過木簪道:“不論如何,陷黎民於水火之中、坐於塗炭,乃是我等修道者有所過失,必將傾力彌補…”他眼瞼眨動一下,雖然知曉當下與前事間隔百年,仍懇切道:“抱歉。”
立夏杏仁圓目中的那汪淺水蓄得滿溢,怨恨與憤慨或許會在地府日復一日沉淪中消彌,不甘與不願卻歷久彌新,“太遲了。”她將泫然尾音咬碎在牙關中。
洛餚已將那枚玉墜納入掌中,此刻因攥得太緊而硌著皮肉,他忽然開口:“你可知九尾?”
立夏搖搖頭又點頭:“在這百餘年略有耳聞,似乎是無所不為的狐妖吧?但她卻屠了山匪滿門,依我看也並非胡作非為。”
洛餚與沈珺相視一眼,並未道出九尾囚立夏怨魄一事,沈珺只說:“為尋回殘魄,還需你等待些時日。”
立夏淺淺一笑,卻無銀鈴清脆的聲音在唇邊盤旋:“無妨,我已等太久了。”言畢欠身告辭,不再回頭地沿著忘川河畔而行,如同徘徊於沒有盡期的長夜。
沈珺眉梢和唇角都沉沉,不知名情緒似薄薄一層面紗蓋在臉上。洛餚盯著他看了半晌,湊過去道:“如何?”
“不周山是仙道名門正派,經年長盛,若是連九尾輕而易舉即可覆滅的聽風寨都無力圍剿,又談何普渡眾生。”
洛餚顰眉:“你的意思是…”
沈珺冷厲道:“正如你我先前所言之疑處,不周山此趟非去不可。”
洛餚鬼修身份向來為正道所不齒,若是從前,斷斷不會去趟不周山的渾水,但判官所言像勾在他心尖的一根曲釘,他悠悠伸了個懶腰:“走吧?”
說著行了兩步,又突然回首道:“不對啊仙君,不周山見了我這個鬼修,不會將我拒之門外麼?”
沈珺以手作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面上薄寒竟稍稍消減,不知為何染上一絲窘迫,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輕聲道:“無礙,謊稱道侶便是。”
洛餚在景寧景昱景祁瞳孔放大的驚詫中勾住沈珺肩膀,尾調上揚地“噢”一聲,撩唇笑道:“道侶?”
旋即側肋被沈珺肘骨一擊,疼得他魂離天靈蓋,假嚎到:“仙君,你馬上就要守寡了!”
景寧有板有眼地糾正他道:“是斷絃。”
旋即又神秘兮兮地靠近洛餚耳邊:“況且不周山對龍陽之好都見怪不怪了,尤其是當中有位弟子叫謝炎,他上上回崑崙論道會言心悅景祁,上回崑崙論道會說心悅景昱…”說罷滿臉驚懼:“他這回不會心悅我吧!”
洛餚煞有其事地佯作擔憂:“或許,你可千萬要小心。”
語畢在景寧的哭天搶地中燃起符篆,幽冥種種逐漸隱退,宛若落幕垂簾。
但並非幕後過眼雲煙,而是幕前的人世彈指一揮間。>br />
不周
一句啁啾穿透曉光,眼瞼之上白芒昭昭,景昱心中恍然居然已是朝暾時分。
他用力眨動眼廓皮肉,可才睜開就被闖入眼底的情形嚇得瞳孔一縮,那張少女面龐也同時迅速後退,略有羞與怯地移開目光:“啊你醒啦”
景昱從喉根處擠出一聲“嗯”,罕見地呆滯半刻才反應過來:緣是飲過月華之後,他方能看見那位“鬼君”了。
景寧聽聞聲響立刻往他身側一貼,哀嚎到:“景昱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仙君可就要我來寫拜帖!我那字跡你也知曉的——還沒兔子瞎蹦躂兩下的墨團悅目。”說著將拜帖往他手中一塞,自己明目張膽地偷閒。
南枝側臉探來,頗為疑惑:“道侶?為何是道侶,好友不行麼?”
景昱緩聲解釋到:“不周山門禁森嚴,我等突然攜於他們而言來歷不明的鬼修造訪,若是親眷還尚會予幾分薄面,如若僅是好友,定會被不周山婉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