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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把速度慢了下來。我隱隱地聽到了琵琶聲,腦子裡全是蓉兒背過的那首琵琶行。我微閉上眼睛,心裡默默唸著: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esp;&esp;琵琶聲越來越近,此刻傳到耳畔的竟然是賀鑄的那幾句鷓鴣天。我驀地睜開眼睛,公子又在想心事兒,我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爺,快到住的地方了。”顧先生笑著看向我們,“可聽到琵琶曲了?”我“嗯”了一聲,公子道:“著實好聽,只是在閶門邊上聽這曲子還是有些受不住,這姑娘唱得也悽切了些。”
&esp;&esp;顧先生道:“她叫沈宛,小字御蟬,是烏程有名的才女,什麼都好,就是身世飄零了些,自幼父母雙亡,實在是個可憐的姑娘。我回來那年,她正好自贖自身從烏程輾轉到蘇州,自那時起就一直在這裡教窮人家裡頭那些念不起書的女孩子們彈琴認字。”
&esp;&esp;公子聽著,點了點頭道:“一個女子要在這世上獨自安身立命,也確實不容易。”顧先生很欣喜地看向公子,“御蟬很仰慕你,連平常教孩子們習字的範本都是你的《飲水集》,要不你們見見?”顧先生說著立馬看向我,我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公子靜默了會兒道:“時辰不早,就不去打攪了。”顧先生愣了愣,不過很快就緩過神來,他笑了笑,“也好,反正日後有的是機會。”
&esp;&esp;烏篷船仍舊慢悠悠地往前行徑,公子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一個地方,我看過去,是高高的城門。閶門,蘇州府的北城門……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原上草,露初晞,舊棲新壠兩依依。空床臥聽南窗雨,誰復挑燈夜補衣?我走到公子的身邊,看向他的眼睛,“爺,該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