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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蓉兒丫頭怎麼今天不跟著來啊?”
&esp;&esp;公子道:“幾個孩子一塊兒去逛廟會了。”顧先生點了點頭,“喔……對,想起來了,玄妙觀那兒是有一場軋神仙,孩子們頂頂喜歡了。”顧先生說罷張望了一下塔頂,“哎,容若,聖上那兒不會誤了差事吧?”公子道:“不礙事,皇上此刻在雲巖寺裡聽僧人說佛法,剛下了旨意說今明兩日都駐蹕在寺裡了。我也是徇私一回,沒來那會兒就已經把這些日子的值都當完了,好徹底偷閒幾日。”顧先生放心地笑了笑,“那就好,總算可以盡興輕鬆輕鬆,不必老是掐著時辰了。”
&esp;&esp;在細滑的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往高處慢慢走著,身邊是片不大的茶園,種的是這兒特有的雲巖山茶,此地是後山,比前面要安謐許多。我道:“顧先生,我覺著這兒和前幾天去的幾家園林都不一樣。”顧先生和公子同時看向我,公子笑著道:“怎麼個不一樣?”我想了會兒,“嗯……那些個私家園林好看是好看,不過都是人雕琢出來的,這裡卻是真山真水。”顧先生晃了晃手指,“哎呀,真是一語中的啊,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esp;&esp;我笑了笑,公子道:“真真,來蘇州不來虎丘是一大憾事,這可是蘇東坡說的,我們今日算是把這個缺憾給補上了。”我笑著“嗯”了聲,“您上回來的時候沒到這兒嗎?”公子道:“隔得太久了,只記得雲巖寺塔是斜的,像劍池,千人石什麼的就記不清了。不過方才人太多,還是沒看真切。”顧先生回身道:“遊虎丘只有晚上最好,白天鬧哄哄的哪裡遊得出味道來?我們夜裡就在半山腰的涼亭裡擺些酒菜,邊說話邊賞景。哎,真真,你得在,我得好好地跟容若下盤棋,你得點目。”
&esp;&esp;我笑著看了看公子,“嗯,我從命就是了。”顧先生指了指前面,“你們快看,蓀友,佩蘭,漢石他們幾個都在那兒,八成又是在聯詩。”公子臉上一喜,“走,我們也湊湊熱鬧去!”我隨著公子加快了步子,順著石徑邁過幾步臺階,上了一個緩坡後,俯眺下面,河道縱橫交錯,人家星羅棋佈,整個蘇州府的全景兒盡收眼底。
&esp;&esp;不遠處是一家鋪子,上面掛著的布上寫著“雲在茶香”四個字,前面的空地上擺了很多張藤椅和紅木桌子,估摸著是給遊園的人歇腳喝茶用的。先生們都在,只是這會兒一個也沒有注意到我們,他們揹著身圍在一張紅木桌子跟前兒,低著頭全神貫注地看著些什麼。
&esp;&esp;“山—水—總—歸—詩—格—秀。”
&esp;&esp;“這是誰出的聯子?”顧先生笑著走近,我和公子也走過去。佩蘭先生回過身,看見我們一臉的欣喜,他笑著道:“你們來得正好,快過來看看御蟬出的上聯!”只見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一個身著湖藍色裙衫的姑娘站在桌前,手裡提著毛筆。她就是顧先生提起過的沈宛,烏程的才女,看上去好像比我大幾歲的樣子,很清秀的臉,沒有想象中的濃妝豔抹,一絲風塵味兒也沒有。
&esp;&esp;顧先生道:“來,我給你們介紹,御蟬,這就是納蘭公子。”沈姑娘微嗔,擱下毛筆,走過來朝公子福了福身,“見過納蘭公子。”公子隨即拱手回禮,“御蟬姑娘有禮。”顧先生又引著沈姑娘走到我面前,“這是真真姑娘。”沈姑娘定定地看著我,福身道:“見過真真姑娘。”我也微笑著福了福,“見過御蟬姑娘。”
&esp;&esp;半晌,漢石先生道:“好了,這禮也該行完了,可以來看聯子了吧?”顧先生朗聲道:“對,對,都過來。”我隨著公子走到方桌旁,蓀友先生道:“這是御蟬的聯子,今日又是和容若頭一回碰面,我看這樣,這個下聯容若來對,算是相識的憑證。”話音剛落,顧先生忙應和道:“這個主意好。”他隨即看向公子,“容若,你可不能輸給女才子啊。”一旁的先生都拍手叫好,沈姑娘微微笑了笑,“公子請。”
&esp;&esp;公子走上前,沈姑娘將毛筆遞給他,公子接過毛筆微笑著頷首道:“若是讓御蟬姑娘見笑,還望包涵。”沈姑娘微微搖了搖頭,“公子過謙了,是您指教御蟬才是。”公子笑著蘸了些墨,凝神看了會兒上聯,又抬頭回望了一番四周的景緻,揮毫起來。我順著公子的筆觸看下去,隨著先生們一塊兒念道:“笙—簫—恰—稱—語—音—圓。”我笑著抬起頭,卻驀地對上了沈姑娘的目光,我有些生硬地笑了笑,隨即復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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