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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esp;&esp;公子靜默了會兒道:“您說的在理。”我看了看公子,側身對老爹說:“您到底知不知道謝家在哪兒呀?”那老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嘿,瞧我這破記性,曉得,蘇州城裡哪有不知道茶監謝家的?”說著忙引著公子的眼神往右手邊兒的那條巷子指過去,“喏,看見了沒有,那家坐北朝南的,屋簷比旁的幾家都高出一截的就是。”公子倏地起身,我一驚,趕緊撐開雨傘隨著踱過去。
&esp;&esp;“哎,記得給老頭子介紹些生意來啊!”
&esp;&esp;“爺。”我踮起腳給公子撐著傘,“您別淋雨。”公子接過我手上的傘接著走過去,“毓菱家裡的燈還亮著。”我順著公子的目光看過去,“好像是旁邊人家的亮光。”公子靜默了半晌,點了點頭,“是我看花了。”
&esp;&esp;走近了,表格格的家就這麼真真切切地擺在面前,不是幻覺,可我卻不知怎麼的竟有些恍惚起來。眼前的這幢宅子和左鄰右舍有著相似的格調,同樣是粉牆黛瓦,屋簷兒也都是高高地翹起。雨水沿著黑色的瓦片滴到門前的磚頭上,發出叮咚的響聲。宅子的門遠遠沒有明珠府氣派,門楣上有四個門當,不過上面的彩漆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緣故,“謝宅”那兩個字也模糊得快要看不清了。
&esp;&esp;宅門是隙開的,公子推開門邁進了門檻兒,我也隨著他走了進去。這是一個不大的庭院,四圍的樓閣雖然破舊了,可上頭的雕花還很清晰。雕花很是精緻,百花,百果,都能看得清,被雨水那麼一沖洗沒有了灰塵覆蓋,在燭燈下顯得煥然一新。院子裡的桂花樹還在,花謝了,枝葉隨著風在雨裡擺動,發出嘩嘩的聲響。可以想得出來,如果有人打掃,這裡一定是一個精巧玲瓏的宅子。
&esp;&esp;桂花樹下還有一口井,公子觸控著井沿兒上深凹下去的繩痕,很久都不說話。我道:“爺,明兒我們到表格格的墳上去看看吧。”公子點了點頭,我道:“不過您得高高興興地去,表格格說過的,不要看見您難過的樣子。”公子淡淡地笑了笑,“就這麼辦,帶些她平常愛吃的,和妹妹說會兒話。”
&esp;&esp;……
&esp;&esp;回到河道口,顧先生已然在船裡等我們了,搖櫓的老伯走過來將船板墊好,公子攙著我的手走進了烏篷船。坐定,船順著窄窄的河道搖晃起來,雨滴打在河面兒上,激起一團團細小的水花,水波慢慢漾開,很快就沒有了痕跡。這裡出了深巷,河兩岸的茶樓酒樓裡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跑堂的店小二撐著傘端著熱乎的吃食在河道邊跑來跑去。悠揚的彈詞從樓裡傳出來,好看的長串兒燈籠發出的光照到河面上,泛起五顏六色的亮光。
&esp;&esp;顧先生定定地看著公子道:“找著了沒有?”公子微笑著點了點頭,“見到了,和心裡想的差不多,就是稍微荒了些。”顧先生道:“宅子是好宅子,可有錢的富商與其花錢搬進去住,還不如自己建新宅來得划算,沒錢的人家又住不起,所以就一直僵在那兒。”
&esp;&esp;公子道:“蘇州府的藏書樓多不多?”顧先生想了會兒道:“私人手上的珍本善本不少,不過成氣候的藏書閣倒是沒幾家。這些宋元的刻本也大多在商賈手裡,肯出手的不多,都留著做家資的。”公子認真地說道:“我出資把毓菱家的宅子修繕一下用作藏書,您看如何?”顧先生高興地道:“那自然好,只是光做藏書樓稍稍空泛了些,不如照著蘊墨齋的規制修一所會館,讓江南的文人也好多一個雅集的地方。”
&esp;&esp;公子高興地點了點頭,“我書房裡有些年數久的好書,我這些日子正琢磨著給它們在江南安個家。您這回上京給一塊兒參謀參謀,看看哪些書是用得著的?等這些書到了這兒還得麻煩您時常照應著。”顧先生擊了擊掌:“什麼麻煩,我巴不得呢!”公子笑了笑,“這我就心安了。”
&esp;&esp;“哎?”顧先生指了指,“容若,這會館得你來起名,再寫塊牌匾。”公子想了會兒,“毓菱閣。”顧先生點了點頭,“是個雅緻的好名字,生長紅菱的地方,說的不就是江南水鄉嗎?”他說罷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毓菱閣,就這麼定了!”
&esp;&esp;我靜靜地看著公子,感覺好像有些恍如隔世,我們才來了幾日,京城卻已經像是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了,而只有眼前看到枕河人家才是真實的。船搖到了山塘白公堤附近,搖櫓的老伯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