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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火班”上,技術教頭向江一水提了一個問題:“對於一臺加工中心,和你師傅來說,你更信任哪一個?”
江一水毫不猶豫地答道:“我更信任我師傅。”
勞模常聽了,從鼻子裡嗤了一聲:“一水,你哄鬼哩,在課堂上別拿那虛話來哄老師和同學,你就實話實說,師傅不怪你。要是在師傅還紅火的那些年,你要不這麼說,師傅心裡肯定不痛快。但現在你這麼說,師傅倒不樂意了。你要實實在在,是咋回事兒就咋說。”
勞模常起初看到加工中心輕輕鬆鬆就把自己超了,心裡頂不是滋味。
他也曾在下面偷偷做了很多努力,試圖用自己的技術來彌補跟裝置的差距。
但最終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有相當一段時間,加工中心在他心裡就好似一個龐大的“對手”,帶著嘲諷的冷笑,矗立在他面前。
無論自己如何使勁,都永遠無法超過這個大傢伙了,不但現在,將來也是這樣,一直會這樣下去。
勞模常恨恨地想。
他倒真不是恨加工中心,他是恨自己,恨自己沒本事,幹不過那個傢伙。
所以,課堂上聽徒弟那麼一說,他不禁百感交集,千言萬語匯到嘴邊,就變成了半陰半陽的那幾句話。
既是討論課,就得讓大家暢所欲言。
等勞模常說完了,技術教頭又讓江一水繼續說:“江師傅,你說說你的理由唄。”
江一水衝著師傅調皮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說:“要我說,我就說唄,不怕我師傅不樂意。我之所以選我師傅,而不是選看上去高大上的加工中心,那是因為,加工中心的精度有限度,而我師傅對自己的要求卻是沒有限度的。只要有需要,只要有足夠的支援條件,只要我師傅他這個人站在那裡,那麼產生的這股力量,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無論多難的事情都可以完成的。”
勞模常聽到這裡,嘴裡說的話像是橫著出來的,可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咧向上去:“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忽悠人了。明明知道師傅幹不過加工中心,明明知道那加工中心就是師傅的一塊心病,還非要說更信任的師傅,還要選擇師傅,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
江一水當然看出了師傅心裡的美滋滋,便不管不顧地繼續說下去:“師傅,我可不是抬舉您,確實是我發自內心的想法。開始的時候,面對加工中心這類先進裝置,我是又高興又灰心,高興的是,一下子把加工能力提高了一大塊,而灰心的是,我過去那種對技術的勤學苦練、悉心打磨,究竟還有沒有意義。在師傅身上我看到了,頂級的機器和頂級的操作者,區別和差距在哪裡?我也知道了,沒有頂級的裝置,造不出頂級的產品,但僅僅有頂級的裝置,沒有頂級的素質,頂級的狀態,頂級的精神,裝置再好也還是靠不住。”
勞模常從不禁咧開的嘴裡迸出二個字:“囉嗦。”
技術教頭見狀忍不住笑了,逗江一水道:“看來,師傅嫌你說的不夠精煉,那你就把你說的概括一下唄。”
江一水眼珠一轉,張口就來:“機器只是高階,人能達到極致。”
話音落處,一片喝彩。
勞模常沒湊這個熱鬧,只是默默地注視徒弟。
他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溼,怕被人看出來,忙裝模作樣地用手搓了搓臉。
“淬火班”結束,武文傑問勞模常感覺如何,腳傷突然奇蹟般痊癒的勞模常,臉上也像是增添了別樣的神采,曾經的頹態在他身上一掃而光。
江一水在師傅的指導下,開始在自己所帶的班組裡,嘗試“一口清”。
武文傑跟車間建議,安排景杉到江一水的班裡進行技術指導。
一開始,江一水還對這個小傢伙有點不以為然,覺得他年紀輕輕,能懂多少。
不料一交流起來才發現,景杉這個小夥子很不簡單。
與師傅說起對景杉的印象,勞模常點點頭,先說聲不錯,然後故作神秘地湊近徒弟,問他這景杉看上去像誰。
江一水會心一笑:“那還用說嗎,肯定是像他呀。”
像誰?武文傑唄。
“太對了,兩人真是太像了。”勞模常點點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看他那股靈巧勁兒,再看他搞技術時的那個專心勁兒,還有講話時的那個自信勁兒,都一樣一樣的。”
江一水補充道:“這小子跟武總一樣,鬼點子也多著呢,蔫主意一眨眼就是一個。”
勞模常呵呵笑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