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森林（校園1v1）

60.卵色天（正文完） (第2/4頁)

&esp;&esp;越森跟只落水的貓一樣駝著背，但沒有反駁。道理他都懂，不然也不會下定決心做手術。可是此時此刻，在險峻關卡門前，看到自己最心動最喜歡的人，他實在是忍不住想軟弱，想後退，想依靠。

&esp;&esp;他很怕他什麼都沒有了。

&esp;&esp;徐煙林在床邊坐下來，突然傾身親了親他的臉。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越森還是抖了一下。

&esp;&esp;“高叄一年之後我發現，最重要的就是在正確的時候做正確的事。”她也沒直起腰，就這樣對著他的耳朵說話，“想好了就不要猶豫。”

&esp;&esp;該一刀兩斷就不要拖泥帶水，該專注一樣就不要首鼠兩端。時間不是拿來浪費的。

&esp;&esp;“你現在把手術做了，兩個月後才有可能跟我一起去學校。”她的唇移到他鼻尖，又輕輕印了一下。

&esp;&esp;越森看著她的眼睛，用盡全力忍著沒有哭。

&esp;&esp;“我們以後會有很多機會，看銀河，看雪山，看極光，看世界盡頭。”

&esp;&esp;她頭又往下低了低，額頭與他貼在一起：“我更希望你健健康康地陪我。”

&esp;&esp;戀人的嘴唇總是比想象中更軟，你我的靈魂也總是比想象中更勇敢。

&esp;&esp;郭佩儀覺得自己已經用盡了想到的所有拖延腳步的方法，再不回病房，她就要把一袋子水果都切完了。

&esp;&esp;令她欣慰的是，跟徐煙林獨處完的越森看上去有精神多了，雖然他們一直等到了將近中午也沒等到說可以進手術室，但越森看著還是足夠支稜。

&esp;&esp;一大袋葡萄糖快打完的時候，護士終於過來推病床了：“8床，做手術了啊。”

&esp;&esp;越森的手下意識就往旁邊抓了一下，徐煙林把自己的手腕移過去讓他握著，站了起來：“走吧。”

&esp;&esp;病床推到手術區門前，她們兩個被攔在了外面，越森艱難地回頭看了一眼，但車床已經推過了拐角。

&esp;&esp;郭佩儀嘆了口氣，聽見身旁少女淡淡說：“阿姨，這邊坐會兒。”

&esp;&esp;這下越森不在，她也就不再強顏歡笑，方才還色彩鮮明的馬克筆笑臉被水浸溼，痕跡蜿蜒下來變成哭臉。

&esp;&esp;徐煙林向來不擅長安慰人，對著長輩講理性未免僭越，只能沉默著陪坐，瓶裝水擰開在手裡也不知要不要遞過去。

&esp;&esp;郭佩儀開口的時候，她還驚訝了一下。

&esp;&esp;“幸好你今天來了，要不然我一個人實在是……木頭那個樣子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我那個大兒子又不過來，真是冷漠無情……”

&esp;&esp;徐煙林：？

&esp;&esp;在法庭上的越磊用力揉了揉鼻子，忍住了一個噴嚏。

&esp;&esp;“你別覺得阿姨話多，我就是要說點什麼才不會東想西想。”郭佩儀抬頭望著螢幕上滾動的資訊，越森的名字後面跟著“手術中”叄個大字，“今天我看你到了之後，木頭比前兩天情緒好得多。”

&esp;&esp;徐煙林有點不好意思，終於找到一個機會送水，忙不迭把瓶子塞到郭佩儀手裡：“哪有，他自己也很堅定的。”

&esp;&esp;郭佩儀拿著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越森消失的門後，意有所指道：“那也是轉到葆華之後慢慢下定決心的。”

&esp;&esp;徐煙林知道越森媽媽的意思，本來這些話不該在剛認識第一天說，但此刻的等待實在空白得令人心慌，越媽媽的眼神又實在溫和，她定了定神，決定從頭開始。

&esp;&esp;“第一次遇見他是在學校旁邊的地鐵站。我一開始根本沒有留意他腿不好，還以為那根柺杖是把黑色的傘。我以為他跟我一樣不喜歡撐傘，後來才發現他是……”

&esp;&esp;郭佩儀笑了笑：“他是撐不了傘。”

&esp;&esp;“看著真的不像……”徐煙林有些赧然，“後來發現了我也不敢說什麼，如果要去扶他他肯定也不開心，最後只能先走了。”

&esp;&esp;“是的，他就是心裡想得太多……”郭佩儀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