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森林（校園1v1）

15.瓦灰 (第2/3頁)

&esp;&esp;這次是在他過馬路的時候，剛踏上橫線，紅綠燈就開始閃爍，他便有些著急地開始小跑。就快趕到對面時，突然右腿襲來一陣怪異的痺痛，左腿也跟著發軟，他當場就一歪身子，猛地跪在了馬路中間。

&esp;&esp;是好心的路人連忙帶了一把將他拖到安全的地方，他才不至於危險地躺在車輪下。越森呆坐在地上，迷茫地瞪著眼睛，看著大人們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了許多問題，但他一個也答不上來。

&esp;&esp;他當時盤算，若是又把骨頭摔斷了，那能不能手術的時候把上次腳踝上的鋼釘拆了，再裝到腿上，兩次手術合併，這樣可以給媽媽省點手術費。

&esp;&esp;後來又被送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他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esp;&esp;好訊息：這次沒骨折，只是挫傷。

&esp;&esp;壞訊息：他這次摔倒，和上次摔倒，都不是因為腳滑。

&esp;&esp;打住。

&esp;&esp;這兩天有太多巧合的意外，越森閉了閉眼睛，企圖停止思考，將過去往腦海中下壓，灰沫消退，潮氣蒸發。

&esp;&esp;他在操場中央，向太陽借稀薄的亮，以求能走出這片無光的灘塗。

&esp;&esp;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纖瘦的少女背影。

&esp;&esp;她那樣吃力地後退，轉身，下落。

&esp;&esp;明明只是想遙遙望一眼，身體卻比思維快得多。真有意思，明明他認為前者殘破不堪，後者才經常過於敏感。

&esp;&esp;但他承認，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倒下去。

&esp;&esp;越森睜開眼睛，總算是有了些力氣，繼續一步一頓地朝著班級方向前進。

&esp;&esp;哪怕她不在那裡都無所謂。

&esp;&esp;不過是一場每所高中都舉辦的運動會，此時哪怕心中有再多悸動，大家表面不過是尋常。

&esp;&esp;多年後回想起來，也只有當事人會相視一笑。

&esp;&esp;運動會閉幕式上，照例宣讀各班排名成績，九班果不其然在開幕式方陣拿了高分，其他嘛……平平無奇。

&esp;&esp;朱廣文撇著嘴發出冷笑：“哼，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偷溜的偷溜，摔倒的摔倒，我還指望什麼咯！”

&esp;&esp;他像趕羊一樣趕著學生回課室，一邊去看時間一邊嫌棄道：“快期中考了，都回去看書！關山！和紀律委員管好晚自習，我要去看看昨天受傷的人……”

&esp;&esp;大家稀稀拉拉地搬著椅子，越森剛站起來，就有別的男同學過來順手把他的椅子一起抬走了，速度之快，他只猶豫“謝謝”一瞬，男同學就走遠了。

&esp;&esp;越森在原地又發起了呆，好像忘了怎麼邁腿似的，想了一會兒才往回走。

&esp;&esp;一個又一個的同學從他身邊經過，很快他便落在了最後，越森的目光掃過身後的一片空寂。

&esp;&esp;夕陽落到了盡頭，也沒有了溫度。

&esp;&esp;走了兩步突然手機震動起來，越森翻出來，有點沉默地看著來電顯示：

&esp;&esp;媽媽。

&esp;&esp;手機又震了好幾下，他終於接通，郭佩儀的聲音試探著響起：“木頭，木頭？”

&esp;&esp;越森顯然是很熟悉這個小名：“嗯，媽。”

&esp;&esp;“誒好，沒什麼，我就是……唉……”郭佩儀話裡帶上些笑，卻透著股歉意。“你在學校好不好？這兩天你們，你們開運動會，是吧？我在家校通上看到了，你……”

&esp;&esp;越森打斷了這段猶豫的關心：“媽，我挺好的，不用擔心我。”

&esp;&esp;電話那邊的女人一頓，連忙接上：“啊！那就好那就好……我也是最近忙昏頭了，廠裡進了一大批貨，設計都有問題，改到現在才有空給你打電話……”

&esp;&esp;每到換季時服裝廠總是特別忙，這點越森也知道。他慢慢走著聽郭佩儀絮叨，心裡很清楚媽媽打這通電話是為什麼。

&esp;&esp;畢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