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長寧

第6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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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徐錦逢卻像是恭候多時了一般，立在庭院裡，見他來了，臉色稍稍黯淡了些。

&esp;&esp;“你莫要跟他置氣，”徐錦逢沒來由地提起了這麼一句，隨後領著他到了臥房門前，“他在等你。”

&esp;&esp;顧長寧心下一緊，喘息一下就懸在了喉中。

&esp;&esp;房內的楚晏依然坐在那窗邊，目光淡泊地望著遠處，餘光瞥見了他們幾人進來，才慢悠悠地轉過來。見到是他也不驚訝，只如同那無波古井，深邃又空洞。

&esp;&esp;顧長寧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是他與原本以為已是生死相隔的楚晏的第一次見面，他在夢中幻想過很多次要是再見到楚晏該說些什麼，但此刻他的腦子卻一片空白，只能聽見自己的腦海裡已經瘋狂地在喊面前之人的名字，但現實裡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要不是強忍著，恐怕先動的是眼中的淚匣。

&esp;&esp;“許久不見如今該稱您一聲「陛下」了吧？”楚晏咳了幾聲，一邊的紅蕊立刻起身將窗合上了些。

&esp;&esp;“楚晏不要這樣叫我好不好？”

&esp;&esp;這樣生疏的問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拼殺半生，怎麼會是想聽最愛之人這般稱呼他呢？他只恨不得回到過去，將從前不肯信楚晏的那個自己狠狠捅上幾刀。

&esp;&esp;他迎著楚晏淡然的眼神走近椅前，心跳聲有如鼓點：“楚晏從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信你是我混賬，我只求你能原諒我，只要你能原諒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esp;&esp;“你看，你的手不方便，這裡面是一副菱生找匠人做的義肢，你戴上試試，習慣了就能寫字了，肯定寫得跟從前一樣好還有——”他說著，也不顧房中其他人還在，撲通一聲跪在了椅邊，從袖中拿出那個一直隨身帶著的錦匣。

&esp;&esp;又巴巴地摘下腰間那塊修好的同心佩，往楚晏身邊挪了挪，淚中帶笑地遞到他手裡，帶著哭腔道：“這個我也修好了，我親自修的，沒讓別人動一分一毫！它還是你的，楚晏我只把他給你，求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哪怕就讓我在暗處遠遠地看著你，我也知足了”

&esp;&esp;房間裡莫名響起一陣風聲，吹得人心慌。

&esp;&esp;楚晏搖搖頭，眼神看起來既不屑又嘲弄，“我怎麼能原諒你呢？”

&esp;&esp;這一句話說出口，楚晏的神色又變得哀慟，連聲音也跟著顫起來，“你欺我疑我，我都可以不計較，但你我之間已然隔著數條人命的鴻溝，你叫我如何原諒你？！”

&esp;&esp;“楚晏”顧長寧這一聲喚得淒涼苦澀。

&esp;&esp;楚晏無力地抬起那隻空餘三指的右手，與他悲涼地四目相對。

&esp;&esp;“這個我也不需要，我要你時時刻刻都記著，我欠你的，已然還清了”那錦盒被楚晏奮力扔出好遠，滾落在門邊。

&esp;&esp;緊接著他又在顧長寧驚詫的目光裡，舉起那枚玉佩，“「不求共白首，但求兩心同」這是你從前送我這玉佩時說的話，如今也好，你所求皆不可得。”

&esp;&esp;他說完，悲痛地喘息幾聲，鬆開了手心裡那枚同心佩，玉石驟然落地，金玉碎開的聲音讓人彷彿心絃一斷。

&esp;&esp;顧長寧望著滿地的碎玉，只覺得眼前發白。

&esp;&esp;“楚晏你是不是因為不想讓我知道你的毒其實未解，所以才要狠了心趕我走？你明明心裡還有我菱生都告訴我了，過去你送我的那些畫，你都還留著是不是？”他伸手抓著楚晏的衣角，攥進逐漸出汗的手心。

&esp;&esp;楚晏別過臉，猛咳了一陣，又衝一邊的紅蕊道：“去把那些畫拿來。”

&esp;&esp;紅蕊愣在原地，門邊的墨巖也一動不動，都還沒揣摩明白是什麼意思，緊接著楚晏卻少見地朝她吼了一聲：“還不快去！”

&esp;&esp;這一聲像是拼盡了氣力似的，嚇得她立刻動起來，從櫃頂上把那些裝著畫卷的匣子統統都拿了下來。

&esp;&esp;顧長寧不明白這時候拿這些畫過來是為了什麼，只死死抓著楚晏的手，“楚晏你別動氣你先休息，你不想見我，我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