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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被自己的念頭荒謬到了,不禁覺得好笑。
&esp;&esp;然而笑過之後,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卻在他的腦中愈發強烈,揮之不去。
&esp;&esp;靜曇略感詫異,不禁蹙起眉頭。
&esp;&esp;他去歲及冠,跟在謝玹身邊近二十年,從未見過他落淚。
&esp;&esp;謝玹彷彿天生便合該是端方雅正、從容不迫、鎮定沉穩的,哪怕是在他尚且年少時,亦不例外。
&esp;&esp;只唯有一回,便是不久前,容娡替謝玹擋劍,中毒昏迷不醒之際,靜曇見到了謝玹從未有過的失態。
&esp;&esp;那時候,風雪交加,靜曇帶兵趕到明月臺下。
&esp;&esp;飛雪漫天,周遭的城牆與地面被雪花淹沒,放眼望去,皆是清一色死氣沉沉的白。蒼涼的白雪無邊無際地延伸向遠方。
&esp;&esp;謝玹頹然跪坐於雪地中,身形清雋,肩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幾乎被裹成了一個雪人,遍身清冷,宛若冰雪鑄就。
&esp;&esp;待走近了,方見他的手上與袖口沾滿鮮血。
&esp;&esp;靜曇瞧得心驚肉跳,忍不住擔憂的喚:“君上……”
&esp;&esp;謝玹一動不動,睫羽上落滿碎雪,像一尊毫無生氣的冰冷石像。
&esp;&esp;他像是被什麼無形而龐大的東西擊垮一般,慣來淡然的神色,流露出幾分無措的倉皇,整個人失去了端莊沉靜的氣度。
&esp;&esp;他死死地擁著昏迷的容娡,鼻息沉亂的不成樣子,雙目赤紅,眸中情緒決堤,眼尾隱有淚光。
&esp;&esp;靜曇仔細想了想,能令謝玹悲慟到幾近落淚的,確實只有那一回。
&esp;&esp;他又仔細回想一番,而後愕然發現,自家君上為數不多的失態,皆是與容娘子息息相關。
&esp;&esp;譬如謝玹為她破了殺戒,因她動了心念,染上俗世的紅塵,做出諸多違揹他清風朗月的行事準則之事。
&esp;&esp;曾有一段時間,靜曇也如魏學益、迦夜等人一般,不怎麼贊同謝玹將容娡留在身邊。他也認為,自家君上是被情愛衝昏了頭腦,才做出如此不清醒的舉動。
&esp;&esp;只是他將想法藏在心中,並未表露出半分。
&esp;&esp;然而一路走來,靜曇看著他們歷經波折,至今雖仍不大讚成謝玹某些不顧性命的舉動,卻也不得不感慨一句,他們二人,實乃天生一對,天作之合。
&esp;&esp;這萬丈紅塵,這情路坎坷,攜手踏遍之後,柳暗花明,絕處逢生。
&esp;&esp;容娘子願意為君上擋劍,君上願意為她以身涉險。
&esp;&esp;不會再有比他們更適合彼此的人了。
&esp;&esp;往事浮現在眼前,靜曇不免有些唏噓,心裡沉甸甸的,一時說不上來是何種感受。
&esp;&esp;諸多滋味,最終化作無邊無際的悵然。
&esp;&esp;稍稍平復了情緒,他嘆息一聲,回過神來,正欲將手裡拿著的信放好,門外卻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esp;&esp;靜曇側目掃過去,未見其人,先聽到一道甜潤的聲線:“靜曇,你怎麼在這兒?你手裡拿的什麼呀?”
&esp;&esp;話音才落,與此同時,容娡那張穠麗明豔的小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esp;&esp;春暉和煦溫暖,容娡褪去厚重的冬裝,換上輕便的春裙,眼下身上正穿著一件修身的妃色曲裾。
&esp;&esp;她身姿窈窕,體態輕盈,裙裾隨著步履,翩翩搖漾,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木芙蓉。
&esp;&esp;方一進門,容娡的目光,便被靜曇手裡的信箋吸引。
&esp;&esp;“你們君上正忙,我閒來無事,不想打攪他處理政務,便過來隨意逛逛。”她的視線彷彿沾在了信箋上,眼眸亮晶晶的,折射著明燦的春光,走進門後,笑著又問了一遍,“靜曇,你手裡拿的信哪裡來的?是寫給誰的信呀?”
&esp;&esp;靜曇心知躲不過,暗暗嘆息一聲,無暇去想謝玹是否願意讓容娡看到這封信,權衡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