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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東戰事初定, 北上之期將近。
&esp;&esp;謝玹如今雖處尊居顯, 高坐明堂、貴為君主, 卻素來賢明果決, 深諳帝王之道, 始親萬機, 厲精為治,諸般政事皆親力親為。
&esp;&esp;先前毒性發作,謝玹不得不放下政務,隱居山中,修身養性。然而如今,仡濮先生將他體內餘毒清除,解決了掣肘他的一樁要事, 除卻容娡, 再無其他什麼事能將他牽制。謝玹便成日勤於政事, 宵衣旰食,著手準備北上洛陽的事宜。
&esp;&esp;這日, 風和日暖。
&esp;&esp;這樣好的天氣, 本應著手清點北上要帶的行囊, 然而政務突發而來, 絆住了謝玹的腳步。
&esp;&esp;當地的官員們上山前來彙報政事,烏泱泱的圍在用作議政的佛殿外。謝玹抽不開身, 思忖過後,只得命靜曇先行去他的居室一趟,整理書案上尚未來得及收拾信件與案牘。
&esp;&esp;青山遠黛,雲淡風輕。一身黑色勁裝的靜曇,領了謝玹的授意,邁入謝玹在雲榕寺中,那間日常用於處理政務的居室。
&esp;&esp;謝玹一向是個有條有理的人,他的書案,就猶如他這個人一般整齊潔淨。
&esp;&esp;雖是命靜曇前來收拾,但靜曇進門後,打眼一瞧,案上的書籍信件,皆擺放的井然有序,並不算多亂。
&esp;&esp;居室窗明几淨,明燦的春光透過菱花窗,斜斜灑進房內,春意盎然。
&esp;&esp;靜曇手腳麻利,不多時,便將書案上橫陳的信箋,按日期整理好。
&esp;&esp;他轉而去尚未收好的經書,因著太過專心,沒留神身旁的情形,抬手間,腰間佩劍的劍柄隨身形一動,不慎將案上的一卷經書碰掉,“啪嗒”一聲,摔落在地。
&esp;&esp;書頁嘩啦啦翻開,有一封信箋自書中滑落出來。
&esp;&esp;靜曇被這動靜驚得回神,連忙去撿地上的經書。
&esp;&esp;俯下|身後,他的視線卻被從經書中摔得滑出的那封信箋吸引。
&esp;&esp;靜曇動作微頓,凝目看去。
&esp;&esp;信箋嶄新,一看便知儲存的很好。信的外封上,寫著銀畫鐵鉤、雋秀有力的四個字——
&esp;&esp;與吾妻書。
&esp;&esp;這四個字的字跡,靜曇很是熟悉,是屬於他的君上謝玹的。
&esp;&esp;遲疑一瞬,靜曇俯身拾起信與經書。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拍掉經書封皮上站著的微塵,將經書安放進架几案,而後不知所措的捏著那封摔出的信箋,幾經思量,心道壞事,不禁沒好氣地拍了把自己的佩劍。
&esp;&esp;信箋夾在書中,想來君上應是不願讓別人看到。
&esp;&esp;他絕非存心拿到這封信,然而既然掉在他跟前了,他又不能視而不見,一時很是無措,拿不準主意,不知是該將這封信原位放回,還是該另做處理。
&esp;&esp;靜曇很清楚,自家君上至聖至明,絕不是會隨意處罰下屬的昏庸之輩。
&esp;&esp;然而信封寫著“與吾妻書”四個大字,顯而易見是寫給誰的。事關容娘子,靜曇忽然有些又不確定,謝玹是否會因此不悅了。
&esp;&esp;正心亂如麻的思忖著,靜曇眼角餘光不經意一瞥,竟瞧見信封的一角上,起了一塊銅錢大小的褶皺。
&esp;&esp;靜曇心下猛地一驚,以為是自己手勁太大,不知道什麼時候沒留意到給捏出來的。
&esp;&esp;他慌亂不已,連忙收斂心神,定睛去看。
&esp;&esp;細細看過之後,卻發現這褶皺不是捏痕,倒像是某種水液濺上去後乾涸的水漬,當即重重的鬆了口氣。
&esp;&esp;不知為何,靜曇看清這水漬後,第一反應竟是淚痕。
&esp;&esp;信箋沒拆封,想來應是並未送至容娘子手中,一直存放在經書裡。而謝玹的經書,慣來不會有侍者敢去碰,若是淚痕,也只會是謝玹的淚浸出來的。
&esp;&esp;——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