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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問道:“果有此事?”
葉向高道:“迫於皇上的壓力,我讓楊鶴逮捕了宣大等邊鎮的十幾個總兵官,他們一個個欺壓士卒、貪墨兵餉,草菅人命,證據確鑿。可是這種打擊一大片的株連做法,讓宣大諸邊的其餘將校都嚇破了膽,生怕下一個被關進大牢,丟了腦袋的就是自個兒。他們能不慌嗎?”
方從哲憂心忡忡的道:“整頓九邊的事情,皇上的確操之過急了,你為何不勸說皇上幾句?”
葉向高搖頭苦笑道:“皇上熱衷兵事朝野上下人盡皆知,幾乎所有有關行伍、邊備的事,皇上都要自個兒拿主意,旁人的進言,皇上是一概也聽不進去。”
方從哲猶豫片刻後,終於鼓足勇氣說道:“依我看,是皇上有意不聽你的逆耳忠言啊。”
葉向高蹙眉,“中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從哲小聲說道:“聽說了吧,袁應泰本來是要自縊殉節的,可是被駱思恭給救下了。”
葉向高點點頭:“可是這件事跟皇上有什麼瓜葛嗎?”
“關係大了去了!”
方從哲嚴肅的喝道:“駱思恭何許人也?沒有皇上的直接授命,他又怎會跑到遼東前線去?那麼你說皇上讓駱思恭這樣的人物前往遼東是為什麼呢?到底懷揣著什麼樣的目的呢?”
葉向高狐疑的問道:“就是為了防之袁應泰自縊?這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吧?袁應泰為什麼要自縊?那是因為遼瀋接連失陷!若是皇上能夠料想到袁應泰會自縊,就應該能夠預見遼東會陷落,那麼皇上又何必撤換掉熊廷弼,改任袁應泰呢?”
方從哲輕喝道:“問的好!這正是整件事最誅心的地方!”
見狀,葉向高面色微變,方從哲激動的側寫道:“假如袁應泰沒有一場大敗,皇上又哪兒來的藉口懲處東林黨?要知道彈劾熊廷弼,力薦袁應泰的,可都是東林黨人啊。”
葉向高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嚷道:“中涵今日所言,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
方從哲苦笑道:“我多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啊,可種種跡象表明,皇上忌憚東林黨人久矣!皇上打即位之初,就秘密佈局,想要剷除東林黨了!”
“夠了,中涵!不要再胡言亂語下去了。”葉向高面色難看的喝阻道。
方從哲自顧自的接著嚷道:“先帝寵信東林君子,便有了今日東林黨人如日中天的大好局面。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東林黨人總拿著‘顧命大臣’的架勢教導、掣肘今上,今上心裡能舒服?皇祖萬曆想要親政,想要乾綱獨斷,想要政由己出,就必須清算張居正!因為彼時張居正的黨羽勢力就如同今時東林黨人的黨羽勢力一樣,遍佈天下!乃至處處掣肘皇權!而今上現在要做的,不過就是仿效祖父,攬權親政罷了。”
“不,這完全是你一人的臆測,全部都是空穴來風!”葉向高咬咬牙,憤怒的爭辯道。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瞧好了,進卿!不管三司會審得出怎樣的結論,皇上都會藉此大做文章,狠狠的打擊東林黨的勢力,騰出一些位子,讓三黨的人上位,如此平衡朝野中各黨的勢力。只要這麼做了,日後皇上所做出的命令,才不會有那麼人站出來反對啊。皇上立志中興大明,數次在內閣吐露心中抱負,要變法要革新。日後定然有無算的新政出*臺,屆時指不定有多少黨多少人站出來反對。在那之前,皇上務必要制衡朝中諸黨的勢力,因為只有那樣做,才對自己的改革最有利。到時候,勢力均衡的諸黨,為了討好皇上,藉機搬到其餘各黨,就只能拼了命的擁護改革,向新政效忠!進卿,我堅信自己的判斷不是建立在一時激憤之上。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葉向高聞言面色鐵青,他反問了句,“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命我整頓九邊,壓根就沒安好心?想借著老夫的手,藉著東林黨人的手逼迫的九邊譁變,然後好秋後算賬,削弱朝中東林黨的勢力?”
方從哲笑道:“你終於開竅了。”
“一派胡言!”
葉向高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方從哲嘆息著搖了搖頭,本想著是一場歡送,可到頭來還是不歡而散。罷了罷了,總歸是生離死別,哪兒那麼些歡歌笑語?
一朝離朝,方從哲算是大徹大悟,他並不在意葉向高的失禮,作為朋友,他已經盡到了自己的道義。目送葉向高離開以後,方從哲轉身登上馬車,朝自己的老家浙江湖州行去。
當葉向高回到府中後,便有管家手持三兩份拜帖走上來,言道:“老爺,翰林院學士錢謙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