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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司郎中的職位就讓他兼著,至於勤政司主事的位子......”皇帝瞥了眼躍躍欲試的魏忠賢,笑道:“就由你挑選個中用的內臣過去領著就是。”
魏忠賢大喜過望,他連忙跪倒在地,口稱吾皇聖明云云,自是不提。
……
方從哲終於可以解甲歸田、馬放南山了。他勸退了所有前來送行的門生故吏、官場同僚,只留下葉向高一人陪自己走走。
“中涵,老夫著實羨慕你啊。”
葉向高一身便服,同方從哲並肩而行,走在京師郊外的小路上。
方從哲嘿嘿笑道:“有甚羨慕的?我一個失意人罷了。”
葉向高苦笑道:“恐怕老夫才是那個失意人吧。”頓了頓,葉向高又道:“皇上昨日下旨,成立了一個新衙門,叫勤政司,專門負責主持考成法事宜。皇上命老夫兼任勤政司郎中,內廷魏忠賢又派過來一個名叫劉若愚的太監兼任勤政司主事。唉,真是恆古未有之事啊,士大夫竟然淪落到同區區閹宦同一衙門辦差的地步。”
方從哲收斂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正色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吶。今上的確是個奮發有為,銳意進取的皇帝。可是奈何今上不以陽謀治國,偏好陰謀治天下。長此以往絕非蒼生之福。”
葉向高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他壓低聲音,說了句肺腑之言,“不怕中涵你笑話,老夫七十多歲的人了,可是站在皇上身邊,卻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恐懼感。今上雖然年幼,可是心術城府較之皇祖亦不遑多讓啊。有時候老夫總是在想,今上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多的心眼呢?可後來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他是皇帝,每天要應付多少人?不多幾個心眼怎麼成?”
方從哲哈哈大笑道:“你能體會皇上的難處,可皇上卻非要對你趕鴨子上架嘞。”
葉向高苦笑道:“可不是嘛,如今的大明朝可不是隆慶萬曆時的大明朝,如今的內閣也不是隆慶萬曆時的內閣,如今的葉向高也不是當年的那個張太嶽啊!”頓了頓,葉向高說道:“國朝吏治崩壞,不是一日兩日了,自打嘉靖年嚴嵩把持朝政二十餘年起,國朝的吏治崩壞,就越演愈烈,後來雖有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勵精圖治,也不過是稍有好轉,待皇祖親政以來,盡廢太嶽之法,加上二十餘年不臨朝,我大明的官宦早不知道勤政為何物了。就拿京師中的數千京官來說吧,本應在衙門裡辦公的時間,有八成甚至還不止的人都跑到酒肆青樓或者別的什麼地方逍遙快活去了!皇祖二十年不臨朝,這人心早就散了!正如司馬光所言,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人心易散不易凝,仕子官員們無心辦差勤政二三十年了,早已是積弊難返、覆水難收,這個勤政司的差事著實得罪人,著實不容易啊。”
方從哲也在替自己的老友兼伯樂發愁道:“想把這個差事辦好的確難於上青天。”頓了頓,方從哲又開口寬慰葉向高道:“進卿,你也不必作難,萬事都有皇上吶。今上有的不只是心眼權術,更多的還是雄才偉略啊。有皇上在背後拿主意,你葉進卿也就跑跑腿而已。”
葉向高心事忡忡的說道:“只怕皇上並不信任老夫啊,否則何必派來一個劉若愚釘在勤政司?”
方從哲撇撇嘴,笑道:“你也甭抱怨,這考成法的差事都交待下來多久了?奈何你沒做出個成績,皇上又是少年心性,怎能不著急上火?”
葉向高苦笑道:“多久?也就三四個月罷了。可這些時日,老夫不是忙著整頓邊務的嗎?”
說到整頓九邊,方從哲的臉色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推心置腹的講道:“進卿啊,其實打一開始皇上將整頓九邊的事務交給你的時候,我這個心裡就不是滋味兒。”
葉向高面有異色,追問道:“此話何意?”
方從哲細細道來:“讓王象乾去整治京營還說得過去,畢竟人家做了好長時間的兵部尚書、吏部尚書,不知道有多少門生故吏在軍中嘞。可是進卿啊,你這麼些年,可並不以知兵事見長啊。更奇怪的是,皇上自打將這份差事交給你以後,便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摺子催促你不要投鼠忌器,要大刀闊斧。可是這軍旅之事不同於廟堂之爭,最忌諱的就是操之過急四個字。九邊軍備廢弛,將校欺壓士卒,貪墨兵餉,侵佔軍戶田宅,這些事一樣樣一件件辦下來,都需要時間,若是辦的過激了,最容易惹出譁變,到時候誰都不好收場!”
葉向高面色凝重,他說道:“實不相瞞,三邊總督楊鶴已經與老夫有過數次書信往來,他警告老夫說,宣大等邊鎮似乎在醞釀著一場風暴啊。”
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