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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俺答汗那樣的一代雄主的時候,明帝國的北部邊疆才會出現危機,而這樣的雄主,在明帝國以往的兩百年的歷史中,只誕生了兩位,平均一百年一個,當這些草原雄主們過了春秋鼎盛的年紀以後,北方的遊牧政權又會迅速的衰落,現如長久的分裂之中。與中原的農耕文明長久的統一短暫的分裂恰恰相反,北方的政權總是長久的分裂而短暫的統一。
所以明帝國只需要一道長城捱過草原雄主們鼎盛的壯年期,便仍舊穩穩地掌握著泛東北亞的宗主權,因為分裂的遊牧部落為了繼續生存下去,而不得不依靠明帝國的施捨與庇護。
雖然中原王朝的歷史總是對北方政權的南侵大書特書,但是不能磨滅的一個事實則是——即便是宋朝,在於北方政權的博弈中,也總是勝少敗多,或者說佔上風的時間要多與處下風的時間。
也正是基於這種考量,在葉向高、孫承宗或者其餘明帝國的有識之士眼中,努爾哈赤的崛起不過是明帝國遭遇的另一個也先汗跟俺答汗罷了。而且努爾哈赤現如今已經垂垂老朽,他還能繼續金戈鐵馬多久?等努爾哈赤這個雄主老去,他的繼任者還能跟努爾哈赤媲美嗎?至少按照以往大明朝的經驗,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直到崇禎朝末期,直到崇禎皇帝陷入滿清、大順以及西南奢安之亂三線戰場無法抽身的時候,大明朝的統治集團才慌了神,才意識到亡國之期已至。
葉向高跟孫承宗不能跳出既有的經驗,預知未來,但是皇帝卻心知肚明——無論從哪方面來看,皇太極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繼任者。或許皇太極的軍事天賦不及父親,乃至連弟弟多爾袞也不如,但是在政治上,皇太極確確實實是遊牧民族中少有的大政治家,在皇太極之前,北方的遊牧部落產生過無數努爾哈赤、多爾袞那般不可一世的戰將,譬如成吉思汗、王保保等,但是像皇太極一樣的政治家,大概只有忽必烈一個。
但從後來滿清朝廷將近三百載的統治期與元朝不足百年的壽命比起來,作為彼此的開國皇帝,皇太極確實又比忽必烈更加高瞻遠矚,英明神武。
但葉向高跟孫承宗的經驗也並沒有錯,像蒙古族一樣的遊牧政權容易從內部分裂,女真族這個文明程度更低的漁獵民族也一樣。至少天啟皇帝就直到清朝初期,滿清貴族統治階級之間,就爆發了三次大規模的權力鬥爭。
一次是努爾哈赤崩殂,皇太極跟其餘貝勒爭奪汗位,以及皇太極逐步削弱其餘貝勒、旗主的兵權,從而爆發的內部矛盾。
第二次是皇太極死後,多爾袞與福林一系的人馬爭奪帝位。
第三次就是順治帝死後,玄燁一派的人同四位顧命大臣,主要是鰲拜之間的矛盾。
可以說這三次滿清貴族之間的矛盾假如有一次沒有處置妥當,那麼八旗兵只有敗退回關外老家的份兒。但幸運的是,每一次滿清貴族之間都達成了聰明的和解,一次又一次的找到了利益平衡的那個點。
而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則是明帝國的殘餘政權,無論是南明弘曆政權,還是後來龜縮到帝國西南部的永曆帝政權,都因為內部的爭權奪利,而不攻自破。假如明帝國殘餘的政權內部能夠像靖康之恥後的南宋或者八王之亂後的東晉那樣達成利益平衡,也可依託黃河或者長江天塹同北方政權繼續抗爭,也不至於一敗塗地,萬里江山須臾間披髮左衽!
站在殿門外,皇帝揹負雙手,眺望遠方,他想了很多。他的目光甚至已經邁過了大明、大清,到了更加遙不可及的遠方。
“有人同朕講,現如今的大明朝,已經到了無官不商的地步,葉閣老遲遲不肯對商賈課加稅賦,莫非葉閣老名下也有諸多產業?”皇帝忽然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問道。
葉向高忙道:“臣乃當朝閣老,每歲的祿米祿銀頗豐,無需置辦其餘產業。更何況商賈本末業,士大夫不屑與之。所謂無官不商的論調,實乃笑談,皇上不必掛懷。”
皇帝豈會輕易相信他的話,“葉閣老兩袖清風,自然瞧不上那黃白之物。可是難免葉閣老的門生故吏,親戚朋友不染指商賈行業。更何況,商賈雖然是賤夜,末業,可那孔方兄卻是人人都愛,人人都離不開啊。”
頓了頓,皇帝又道:“既然葉閣老不願意,那麼就此作罷吧。今年能徵收上來五百萬兩的商稅稅銀朕已經很滿足了。葉閣老剛剛的沉默還真是提醒了朕,改革嘛,總要一步步來,否則就會像秦朝、隋朝那樣,二世崩殂。今年收五百萬兩,明年想個法子收他個八百萬兩,後年便能翻上一番,整整一千萬兩!”
聽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