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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異想天開的自言自語,葉向高跟孫承宗都是目露擔憂之色的抬眸瞥了眼皇帝陛下。
“皇上,國朝歷來奉行不與民爭利的國策,現如今皇上卻是要對商賈苛徵過量的稅收,豈不惹來天下人的非議?豈不灰了天下人心?豈不令百業蕭條?”葉向高開口說道。
皇帝滿不在乎的說道:“剛剛葉閣老也講了,商賈本末業,蕭條了就蕭條了吧,省的老百姓整日都想著如何投機取巧,到集市上賺銀子,待到百業蕭條之日,老百姓們都安心在家務農,豈不更好,豈不天下大治?”
“這...”
葉向高瞠目結舌,皇帝這是在強詞奪理,但是他卻不好反駁,因為這種扼殺工商,極端重農的思想本就是唐宋之前儒家經典中宣揚的至理名言。
皇帝擺擺手,笑道:“好啦,朕並非是夏桀商紂那樣,只知道巧取豪奪的暴君,多從商賈手中徵稅,朝廷自然也會給予商賈更多的權利。譬如乘馬車,乘轎子,穿絲綢等權利,都可以給予出去嘛。”
“等日後商稅徵收到一千萬兩的時候,商人或者商人的子弟也是可以入朝為官的嘛,日後這些對於商賈的限制都可以逐一開放嘛。”
皇帝講這話時是滿臉的玩味之色,葉向高跟孫承宗二人嘴角一抽,顯然是被皇帝這種耍無賴的姿態給憋出了內傷。
古代中國進入封建時代以後,一直奉行的都是重農抑商的國策,對於商人在法律與行政上設定了重重歧視性的障礙,譬如商人不能穿絲綢、不能入朝為官等等,甚至在法律上,古代中國將商人、贅婿以及後父列為沒有權利能力的一群人。不過經過宋代那個商品經濟繁榮的朝代以後,明代的商人們的政治待遇明顯好轉。事實上即便沒有這種政策上的利好,商人們往往也能夠利用手中的銀子規避各種歧視性的政策障礙,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所以皇帝口中的諸如乘馬車、乘轎子、穿絲綢,入朝為官之類的權利,明代的商賈早已經在事實上取得了,只是朝廷還沒有正是釋出紅標頭檔案給予承認罷了。
所以皇帝這一手操作,等於是空手套白狼,僅僅是一個“正名”的詔書,就想要從商人口袋裡多抽油水。
見葉向高跟孫承宗還有話說,皇帝連忙先聲奪人道:“當然,治國理政不能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所有的政策都是配套的。朝廷不能總往商賈哪兒伸手要銀子,也要給商人們做點兒實事,譬如修路架橋,打擊地方匪盜,為商路保駕護航,另外打擊貪腐官員,減少商人們被貪官汙吏剝削的成本,最後,就是海上貿易。國朝自太祖時就不太重視海上貿易,自打三寶太監七下西洋之後,國朝的海上貿易更是一度停滯,即便是有也只是地方臨海各省的零星貿易。在朕看來,漢唐傳下來的西域已經易手,絲綢之路被攔腰斬斷,那麼海上的貿易就現得更為重要。徐閣老同泰西人交情匪淺,這是舉朝皆知的事情,朕也透過徐閣老同泰西人有過交流,朕從泰西人處得知,國朝的絲綢、茶葉、藥材、瓷器在泰西可都是深受人們喜愛的商品,所以說,海上貿易大有可為。朕已經決定逐步開放海禁,甚至等朕解決了遼東的困局,騰出手來以後,還要效仿成祖爺,派遣內臣再下西洋,布國威於海外嘞。”
對於皇帝的跳躍性思維,葉向高跟孫承宗已經逐漸習慣了,對於皇帝突然將話題扯到開放海禁上,兩個人還是喜聞樂見的,現在可不是嘉靖朝、萬曆朝,東南沿海早沒了倭寇匪患,正是開放海禁,大興漁鹽之利、大興海貿之利的時候,但是對於皇帝再下西洋的念頭,兩個閣臣並不敢苟同,於是便又少不了一通數落,說下西洋虛耗錢糧,與國無益云云。
皇帝也知道他們的擔心,無外乎就是成祖皇帝將下西洋的把戲給玩脫了罷了。在朱棣眼裡,下西洋的政治考量要遠超經濟上的利益,可是在天啟皇帝心中,布國威於海外什麼的其實只是個由頭,跑到海外搞真金白銀,進行資本的原始積累才是真。
但這些事情已經遠超葉向高跟孫承宗的理解範圍了,皇帝並不打算多做贅言。
在議事的最後,皇帝絕口不提商稅的事情,只是拉著孫承宗的手殷殷寄託,“此次朝廷用兵西南,任重道遠,孫老師年事已高,朕有些於心難忍。可是西南前線軍情似火,朕也只能鐵石心腸一次了。此去西南,孫老師可以將之前平叛固原鎮的那幫人馬原封不動的帶去,至於信王......朕一併恩准他追隨孫老師。”
孫承宗領旨謝恩。對於皇帝的信重他還是十分感激的,要知道根據以往的慣例,大明朝用兵都是派文官領軍,內臣監軍,武臣統兵,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