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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吾吾的,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帝冷哼一聲,復又道:“既然溫大人要朕食不言寢不語,那麼朕就專心對付飯菜。”話音落下,皇帝便將溫體仁晾在一旁,細嚼慢嚥的對付起滿桌子的飯菜來。溫體仁自作自受的站在一旁,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好生為難,一張臉都發綠了。
溫體仁自然瞧得出來皇帝是在拿捏自己,他想要求饒卻又怕被皇帝輕視,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好在溫體仁歷練了這麼些年,臉皮夠厚。小半個時辰過後,皇帝接過客氏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
皇帝瞥了溫體仁一眼,走出了暖閣,道:“隨朕出來走走。”
聞言,溫體仁如蒙大赦,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雙膝,連忙跟上皇帝的腳步,亦步亦趨,再度領教過小皇帝的厲害的溫體仁,再也不敢造次,擺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樣來。
“溫卿,你閒暇時日裡,有沒有聽過湯顯祖的戲啊?”
皇帝問道。
這個湯顯祖是隆慶、萬曆年間最富盛名戲曲家,在士林受歡迎的程度不亞於關漢卿。
溫體仁忙道:“回皇上,時常要聽的。”
“好啊好啊,湯顯祖的戲不錯,但那畢竟是皇祖朝的了,本朝的戲曲大家阮大鋮的戲曲你日後可以多聽聽,品品,較之湯顯祖更勝一籌嘞。”皇帝叮囑道。
溫體仁不解其意,唯有不住的點頭。
溫體仁現在著急的什麼相似,他不明白皇帝召自己來,到底所為何事,這東拉西扯的,什麼也猜不著,令他的一顆心高懸著,難受極了,也驚懼極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用一種溫火煮青蛙的方式,緩緩開口道:“朕記著湯顯祖有部戲裡唱到‘萬里江山萬里塵,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也不是?”
溫體仁眼中精光一閃,忙道:“皇上好記性,正是,正是!”
皇帝撇撇嘴,丟擲了自己犀利的問題,“那麼以溫卿高見,這一朝天子一朝臣到底是為什麼呢?”
隨著話音落下,溫體仁冷汗都下來了,這可是個要命誅心的問題,一個回答不好,輕則得罪皇帝、文武群臣,重則腦袋搬家,回新手村中重新來過。
“這...這...皇上,臣下才疏學淺,見識短薄,對這麼一個包藏宇宙玄機的問題,實在是有心無力,答不上來。”溫體仁關鍵時刻選擇了當縮頭烏龜,以退為進。
皇帝冷笑一聲,回過神來冷冷的盯著溫體仁,喝道:“既然溫卿有意藏拙,那麼就讓朕代為回答吧。”頓了頓,皇帝口吻不善的嚷道:“時值太甲初立,伊尹勢大,稍有齷齪便彈壓激烈,終有帝王慘遭流放之局;時值始皇未壯,則有雜家匹夫上竊君上威靈,下侵社稷禮樂;時值昭、宣未成,則有霍光廢帝,果真海昏侯荒淫無道?實乃霍光專威自用,僕大欺主;時值皇祖年幼,則有太嶽當頭,內欺皇祖孤兒寡母,外壓中正耿直士臣,則有萬曆十年亂命。”皇帝一口氣列舉了伊尹流放太甲、始皇賜死呂不韋,霍光廢昌邑王(海昏侯)以及皇祖萬曆與張居正這對師生間的糾葛,皇帝每舉出一個例項,溫體仁的心就隨之猛顫一下。他不能不提高警惕心,自古以來那裡皇帝不對“行伊霍之事”大為惱火的?
現在皇帝一連串舉了這麼些個二代皇帝與顧命大臣們的糟糕先例,這是想要給溫體仁傳達一個什麼訊號?
一念至此,溫體仁只感覺自己體內的腎上腺素都飆到腦門,只差一步就要從鼻孔裡噴出去了。
皇帝瞥了眼面色數度變換的溫體仁,他感覺火候差不多了便丟擲了第二個要命的問題,道:“溫卿,你覺不覺得,朕即將或者已經成為了這些故事裡的皇帝?”
聞言,溫體仁驚懼的“啊”了一聲,他氣喘吁吁,自知君前失儀,連忙跪倒在地,叫嚷道:“皇上天賦異稟,聰慧果敢!群臣賢明忠勉,豈有亂臣賊子?皇上...皇上多慮了。”
皇帝冷笑一聲,繼續引經據典道:“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乎?”
“溫卿,你說,在這個關頭,天下的權柄是應該交給群臣,還是朕獨斷朝綱,政由己出?”
這是皇帝的第三個致命問題,頭兩個溫體仁都已經糊弄過去了,可皇帝還是不耐其煩的一個又一個尖銳問題丟擲!
溫體仁絕望的閉上眼睛,長嘆一聲,他明白,再一再二不再三,這第三個問題假如自個兒依舊和稀泥,打馬虎眼的話,皇帝應該不介意看下自己的腦袋來洩憤。
溫體仁恐懼的有些發顫,但仍舊剋制著自個兒打起精神,他